陶敏、陶荣面如死灰,心如寒潭,万分失望。看来,李旺这该杀的杀坯是彻底杀不了咯!
就听刘奇道:“下面我们请伤员下去休息。我们继续审案。”
李旺和海云被军汉抬了下去。李冲夫妻既担心儿子的伤情,又关心审案情况,于是李旺娘跟着李旺回了军营,而李冲则留在了堂前。
刘奇突然脸色凝重地道:“下面,我们要把倭寇朱大郎带到堂上……”
话未说完,堂上一阵喧哗,杀声震天。
刘奇等大家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道:“我知道大家都很痛恨他,恨不得千刀万剐,食其肉、寝其皮!我刘奇也被倭寇在腰上砍了一刀,差点没命,所以我也和你们一样痛恨倭寇!但是,我们今天要把倭寇劫掠杀人的情况了解清楚,尤其是不能让他的同伙成为漏网之鱼逃之夭夭!你们可赞同?”
众人既吃惊又惊慌,纷纷道:“什么?还有同伙,还有漏网之鱼?谁是漏网之鱼?”
“公子,我们省得!你只管问,我们配合你,不干扰你!绝不能让他们的同伙逃出生天!”
一会儿,朱大郎也被军汉用担架抬了上来。只见他形容憔悴,疲惫不堪,但是凶悍狂暴、桀骜不驯的神色丝毫不减。他原以为自己上得堂来,百姓一定会蜂拥而上来打杀他,早就抱了必死之心。反正二十六名兄弟死亡殆尽,他就是活下来回到倭国,也是一个死!大名不会放过他的!当即横下一条心来。哪知道上得堂来,却看见堂内堂外的人只是用喷着怒火的双眼瞪着他。一时反而有些莫名地惊慌起来。
只听刘奇道:“朱大郎,你身为倭寇,在我大成殿州潜伏已久,自是明白我们的规矩。是好汉你就痛痛快快地招供,如若老实招供,我敬你是英雄好汉,行刑时给你一个痛快!如若不招,我就鄙视你,更鄙视你们这些所谓的倭国武士!鄙视你们的武士道精神!行刑时自然有万般手段对付你,你可知道其中的厉害?”
苏澜妹妹说,只要如此用激将法和恐吓法,这朱大郎定会招供,不知道是也不是?刘奇心里有些打鼓。
“哈哈,我知道,你们大成人,英雄好汉都是敢作敢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虽然被你们抓住,可我也是一名响当当的日本武士!就算全部告诉你们,无非就是拿我项上人头,能奈我何?”朱大郎竟然翻身坐了起来,神态倨傲,愤愤不平。他一动弹,搭在身上的床单落到一旁,大家这才发现,他断了手掌断了腿,感觉甚是解气,更是钦佩李旺。
“佩服!”刘奇问道:“报上自己的真实名字,住在倭国哪里,是谁派你来的,又是怎么和其他倭寇商定里应外合劫掠杀人的?”
朱大郎哈哈笑道:“本人名叫猪口太郎,今年二十九岁,家住日本甲府,是沢口键二大名的手下武士!”他倨傲地道:“七年前,沢口健二大名派我到殿州,找到涂家米铺潜伏,以后和他派来的武士汇合。怎么样,你们这些大成蠢人,我到殿州七年,你们却无人知晓!哈哈!”他得意地大笑。
刘奇道:“无人知晓?海掌柜早就发现你形迹可疑,言语异常!说说,涂家米铺装米粮的麻布袋子下面的倭刀,可是你藏在那里的?”
“是又怎样?”朱大郎笑道。
刘奇道:“好,实话实说,果然是倭国武士!我且问你,你和其他倭寇是怎么勾结里应外合的?”
朱大郎,不,现在应该叫猪口太郎了,道:“我们大名派人送信给我,说是大名的治下甲府这几年严重干旱,颗粒无收,命我筹粮。大名则派了八爪鱼丸号船停泊在殿州城南龟岬附近的海域,时刻准备运粮。正好府衙审案,涂家一家老小准备去看审,店铺关门歇业。这涂家米铺虽然跟府衙很近,可是背靠背、肩靠肩对着南和东不同的两条街,人都到府衙那边去了,涂家米铺这边却是人迹全无,方便我们动手。”
朱大郎得意洋洋地道:“我十七日那天晚上出去,将此事告诉了我们的兄弟,准备第二天趁伙计不在,人不知鬼不觉地劫掠了米粮。兄弟们连夜把船停靠在龟岬的避风处。没想到,等我十八日早上回去后才知道,涂家一家变了卦,那天不去府衙看审了,我却来不及告知兄弟们,只能等他们来,再劝他们离开,另做打算。可是,他们来后,都说,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再说,沢口大名也催得紧,我想想也是,只好动手了!”
刘奇心里道一声惭愧,苏澜妹妹还真是料事如神!
刘奇冷笑道:“朱大郎,你本来在涂家米铺有吃有住,却跑到城南长乐巷租下又聋又哑的牛婆家的院子是干什么?”
朱大郎先是一愣,忽然狡诈地转转眼珠,道:“没干什么,不过就是可怜牛婆,送点银钱给她花!”
“不说真话了吧?不做英雄做狗熊!我鄙视你!”刘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要做英雄,就实话实说!”
“我在那里挖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怎么的,无非一死,能奈我何?”他扭扭脖子,鼓着眼珠道。
众人一听,又是大惊。倭寇竟然在殿州城内挖了一条地道?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他们纷纷议论起来,这倭寇还真是阴险狡诈!又担惊受怕,从此倭寇从地道进出,岂不是殿州成了破了洞的城池?
陶敏、陶荣一听,像狗一样嗅到了什么,立刻兴奋起来。挖地道?好像不是一日之功喔!刘希和苏瑞尚任职期间,居然发生倭寇挖通地道的事情?看来可以大做文章哎!
陈度看着陶敏、陶荣父子的丑态,腹诽着,果然是属苍蝇的,见血就要扑上去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