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敏等人百思不得其解。唯有一个死办法,就是派人满殿州城寻找。却哪里有他们的人影?
之后几天,苏瑞尚、刘希或派人,或亲自,或一起,或轮番上阵,就是找陶敏晦气,索要逃犯肖嬷嬷和唐奎、唐坤等人。陶敏辩说是威烈将军带走了囚犯,但是他们自己都没底气;苏瑞尚和刘希倒是口口声声要具折弹劾陶敏纵放死囚。扯皮拉筋,都是后话。
却说那晚两个师爷一走,军营立马就像炸开了锅!
李旺娘痛哭失声,几欲厥倒:“这天杀的陶敏,是要绝了我旺儿的命啊!”
李冲也是眼泪汪汪,哽咽着道:“我们旺儿连倭寇都奈何不了他,难道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众人又着急又担心,更多的却是无奈、愤怒!
陈度却是气笑了:“陶敏算不得自己人,酷吏耳!”边思忖,这陶敏到殿州不过十多日,就造下如此冤孽,被他奴役五年的夏州,不知道又有多少冤魂?
刘奇一针见血地道:“这个陶敏,倭寇来时,他吓得连滚带爬躲在府邸;倭寇灭了,他还装死放赖,也不出来安抚百姓,巡防勘察;如今倒是要杀抗倭的英雄,简直是衣冠禽兽!”
寇林和唐港等人也怒道:“陶敏这是在逼我们造反!诬陷威烈将军激起民变、兵变,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刘希赶紧道:“诸位乡亲慎言,不可让他们抓住把柄!”
威烈将军也点点头道:“通判大人言之有理,所虑极是!咱们不能授人以柄。”他凛然道:“我在这跟大家保证,宁可我死,也要救下李旺!”
刘希对夫人林氏道:“夫人,你且带着孩子们下去歇着,我们议议,该如何救得李旺的性命!”
林氏点头,带着孩子,和李旺夫妻以及村民们都下去了。营帐里只有苏瑞尚、刘希、刘奇、孔峰和陈度等五人。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苏瑞尚说道:“我想起一件事来。涂云甲告诉我说,海云是他家米铺海掌柜唯一的儿子,自幼就跟殿州城北余家垄的余氏姑娘余翠翘定了亲。那余姑娘的父亲是个童生,本来很有希望一路考上去的,可不料在考秀才的时候当场发心疾过世,丢下母女孤苦过活。本来海云和余姑娘预备年前结亲,可不料腊八那日一大早,余姑娘出去采野菜,说要做蒿子粑粑过节。不料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家。她娘和村人去找,只在路上发现一只破破烂烂的篮子,里面还有些野菜,可是人却如石沉大海!有族人造谣说,余姑娘是不满婚事,跟其他男人跑了,余娘子就和族人争吵起来,还动了手,结果那余娘子被人推到,头撞在石头上,当场就死了。海云那几日忙着料理丧事,可族人却占了余姑娘家的房子和田地。海云说,余姑娘是死是活,没个定数,亲族就来抢夺财产,太没人情。族人就骂他,难道财产给他海云就有人情吗?腊月十七日那天晚上,海云又去了余家垄,又忙又气得一夜未回,直到凌晨归家。也得亏他,巧不巧的,阴差阳错中捡了一条命。所以,咱们也注意帮他查一查,这个余姑娘到底是怎么失踪了的!”
众人唏嘘不已。
说到失踪,苏瑞尚好奇地问陈度道:“刚才那两个师爷怎么问我们要那几个奴才?”
陈度笑道:“倭寇闹起来时,我的人留在府衙。后来刘希大人被送去医馆,府衙只剩下我的人,他就把这三个家伙扣起来,关在别的地方了!”
陈度之前想的是,苏嬷嬷等人必须除掉,实在不行,在他们回京的路上动手也行。现在这几个家伙被他扣在自己手上,更是方便动手了。不过,无论是在路上暗杀,还是现在杀死,如此恶徒却都不得明堂惩凶,总是遗憾。
至于李旺,一定得想个万全之策救他脱身!关键是陶敏给李旺冠上名为大兵,实为滥杀无辜百姓的土匪的罪名,按照大成王朝律法,倭寇、土匪可以当堂宣告,即可斩首,就连上报京城刑部复勘,皇上勾绝的机会都没有了!陈度思来想去,还真是束手无策!
刘奇道:“其实,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他见众人都望着他,就继续说道:“在堂上,我还没有诘问、自辩呢!我们可以把重点放在李旺是殿州军营士兵,特别是这次剿杀倭寇有功上面……”
大家没有做声。显然都认为这个方法并非上上良策,能够帮助李旺脱困。
刘希长叹一声,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将我家首饰店铺和走盘珠给了陶敏,毕竟人命重要!”
刘奇大惊,赶紧阻止道:“不可称了陶敏的心愿!”
陈度也阻止道:“万万不可!若如此,更是叫陶敏拿到铁证,坐实了我们行贿!”
孔峰也道:“此举不妥!我看,给了也是白给!”
苏瑞尚也是摇头道:“兄弟,不可!”他爽快地一笑,道:“咱们商议着,实在不行,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大丈夫死则死耳,大不了,到时堂上我无非是血溅当场……”
“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