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箭雨过后,叛军伤亡便过千,简直就像是用巨大的脚掌在满地的蝼蚁身上乱踩,射出的箭支总是会射到某个人身上去。然而,叛军并未因此而退缩,叛军的督战队手握雪亮的长刀就在阵后督阵,谁若敢退后一步,便是一刀挥成两半。
进或生,退必死,这种情形下,叛军的攻势丝毫不减。
很快,叛军的弓弩手开始朝城头还击,虽然仰射城头的威力不大,但这还是给守城的新兵们带来了心理上的困扰。
看见密集的箭支朝城头射来,也不知道能否射中自己,但首先的第一反应便是缩头躲避,这便是老兵和新兵的区别。
老兵会在这个时候根本无视仰射的箭支自顾往下射箭,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中箭的几率很小,根本无需担心。而新兵们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让他们损失了多射一箭的机会。城头的箭支明显变得稀稀落落起来。
叛军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节度兵马,攻城进行得有条不紊。随着一座座浮桥在护城河上搭起,通向城墙下的攻城道路终于变成了通途。无数兵马涌入城下,开始搭云梯往城墙上攀爬。而南瓮城城门附近也迅速被叛军攻破,瓮城城门本就不比内城坚固,很快就被攻破。
瓮城城门被破其实在意料之中,瓮城的城门无需坚固,因为只有它破了,才会吸引敌军进入瓮城,然后被四面城墙上的弓箭手围攻。
然而,似乎是知道瓮城不可擅入一般,叛军士兵们并未贸然进入,直到不久后,顶着大盾在头上,推着几丈长合抱粗细的巨木冲车的叛军兵勇冒着箭雨抵近了城门口。几组冲车如同一只只铁甲大蜈蚣一般,无视城头射下来的箭雨冲入了瓮城,直扑正门的城门。
<bK/> 片刻后,“轰隆轰隆”撞击城门的声音顿时响彻战场。
周廷构心中冰凉,战事开始不到一个时辰,叛军便已经开始攻击城门了,这便是实力的悬殊所致。新兵们的战斗力实在太弱,居高零下凭借坚城之利他们还是怕的要命,根本不敢殊死抵抗。
六万多兵马的守城火力甚至没有自己带过的两万边军的火力强大,竟然这么轻易地便让叛军在护城河上搭上了无数条浮桥,而且还让冲车过了河攻到了正门口。
“还不速速倒下滚油金汤,阻止冲车攻击城门!”周廷构急声大喝道。
城门上方,手忙脚乱的守军们忙将几大锅油倾倒下去,油落在那些大铁盾上四处飞溅。周廷构本以为能看到这些叛军哭嚎大叫往护城河中跳去,以躲避热油浇身的结果,但没想到的是,滚油倒下去居然毫无效果,那些盾牌下的叛军居然只是慌乱了片刻便又开始疯狂地撞击城门。
“怎会如此?”周廷构惊愕问道。
“入他娘也,这帮新兵卵子忘了点火把油烧滚,径直将几大锅冷油浇下去!”一名将领高声大骂着回禀道。
好家伙,周廷构差点没气晕过去,这都是些什么兵马,他们已经完全吓得丢了魂了,慌得已经什么都做不好了,这城还如何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