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脸黑。
他表示不服。
这不是骂有口臭吗。
老道士原本想要不服气的出声反抗,面对晋安瞄来的目光,又郁闷的闭上嘴巴。
晋安继续说道:“所以接下来的路,我们从悬棺上离开时,尽量小心,不要发出声响,避免真惊动到躲藏在暗中的什么东西。”
晋安在又交代了几句后,问大家还有没有啥要补充的,老道士摇摇头,乡下神婆皱眉沉思了会也是摇摇头。
晋安看向一直在抬头望天的削剑,问削剑是否有了什么发现?
削剑摇头,木然说他只是担心头顶悬棺会有尸油滴到身上。
晋安、老道士、乡下神婆:“!”
随后,四人开始继续上路,但这次的他们,是通过悬棺完峡谷外走去。
因为这些悬棺年代太久,四人一路走得都很小心翼翼,不敢赶路太快。
再加上老道士和乡下神婆体力不支,在这些悬空的悬棺上跳跃赶路,身手矫健方面,难免会有些不如晋安和削剑,所以赶路速度并不快。
好在脚下的那些人肉俑,一直没有抬头望天,并没有跟过来。
幽暗中。
四人还在赶路。
忽然,走在最前头的削剑,停下脚步,他笔直挺立在悬棺上,转身凝眸望向身后来的方向。
削剑这一停,大伙也都跟着一停。
走在最后,气定神闲在一口口棺材间跳跃,还能轻松环顾四周,警惕四周,负责断后与策应的晋安,看到削剑突然停下步伐,不解问削剑:“削剑怎么了?”
“师父,身后有动静,好像又有人进入这座峡谷里了。”削剑还在望着身后方向,木讷回答道。
晋安闻言,望向身后来的方向。
但什么也没发现。
通过老道士和乡下神婆的疑惑目光,晋安明白,两人同样跟他一样,没有发现到异常。
可晋安选择信任削剑的判断。
削剑这位盗爷的来历,一直都说不清楚,这一路下千尸洞,也的确证明了削剑这位盗爷的本领不凡。
“难道是其他人也开始陆续上岸了?”
“会是在我们后面下来的都尉将军他们吗?”
老道士猜想说道。
哪知,削剑却摇头否决道:“不对,不是男人声音,好像是女人……”
女人?
“神婆,如果我没记错,这次府尹大人召集来下阴邑江的人里,妇人只有神婆你一人吧?”晋安看向乡下神婆。
乡下神婆那张饱经沧桑的面庞,望向他们身后来时方向,脸上表情郑重的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晋恩公所说,这趟下阴邑江,就只有老婆子我一名妇人。”
晋安皱眉沉思。
就在这么说话的功夫,身后来人,快速接近,此时不用削剑提醒,晋安也已经听到动静了。
那是一个女子的哀怨,凄苦声音。
这女子哀怨声音,在这个幽暗,压抑,寂静无声的空旷峡谷里,凄凉,幽幽,充斥怨恨与悚然,声线尖锐得传出遥远,让人耳畔生疼。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谁有看到我的孩儿……”
“你有看到我的孩儿吗?”
“你有看到我的孩儿吗?”
随着女子的哀怨,凄凉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一路骨断,血肉分离的撕碎声……
这一刻,晋安目露吃惊。
“是小旱魃她娘,那个贾家的水神娘娘,跟着一起下阴邑江了!”晋安让大家都小心,他则继续凝眉盯着身后的黑暗方向。
老道士面色一变。
苦着脸说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是前有吃人峡谷的事还没搞明白,现在又来个小旱魃他娘下阴邑江,这都叫什么事,完了,咱们这次真要被包囫囵饺子了。
只有乡下神婆目光惊疑,小旱魃?水神娘娘?府尹大人不是说,这小旱魃是被村民发现,小旱魃的娘不是已经被村民们烧死了吗,怎么现在又来个水神娘娘?小旱魃的娘?
但乡下神婆她不是蠢笨之人,她只是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许多,晋安他们远比外界知道的内幕,要多得多,府尹大人手里的小旱魃应该是还另有来头。
“嘘,禁声,她已经来了!”
晋安府尹甫落,就见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身穿如雪的纱裙,衣服古旧,全身水渍,湿哒哒的不停往下滴着水珠,踩着悬棺,从远处赤脚走来。
她一双赤脚洁白如雪。
她每一步落地。
落地无声。
不沾一滴泥垢。
却又在脚下悬棺上留下大量水渍。
而在如雪的纱裙身后,一头女人长发如恶鬼獠牙般,在半空中张牙舞爪散开,那些披散开的乌黑长发,洞穿了上百人的口器,上百人被吊在半空,散开在半空中,恐怖骇人。
那些被长发洞穿嘴巴吊在半空中的上百人里,有好几人手里还举着火把。
晋安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有西山庵堂的三名和尚,有明月道观的两名道士…还看到不少其它熟人,全是之前被他惊动到的那些人肉俑。
是贾家那个溺死的大小姐,贾芷蝶!
水神娘娘下阴邑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