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高君雅深深一叹,“你说的为父何尝不知,眼下这大隋朝已是危如累卵,只是当年你祖父跟着你叔公南征北战,最后战死南陈,为这大隋朝殉了国,我父子二人若是反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你祖父啊”。
高冲听到这个也是默然,他的祖父说出来可能无人知晓,但是他的叔公高颎那可是鼎鼎大名,北伐突厥,南灭陈国,官至宰相、左领军大将军,爵封齐国公,赫赫武功,只可惜在大业三年的时候见杨广日益骄奢,冒死进谏,结果被杨广处死,同时冤死的还有宋国公贺若弼,高冲这一身武艺便是从高颎那里继承的。
“叔公为大隋出生入死,忠心劝谏,还不是被那暴君害了,如此暴君,我们更应该反了啊,如此才好为叔公报仇啊,相信祖父九泉之下也能理解,暴君无道,人人得而诛之”,高冲清楚叔公高颎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因为祖父早年战死,高君雅几乎是被高颎养大的,一身文韬武略,全赖高颎培养,自从高颎被杨广冤杀之后,高君雅对于这大隋朝也是渐渐寒心了。
高君雅闻言闭上了眼,默不作声,似乎是心里挣扎,高冲见状忙是说道:“那王威虑事不周,未曾保密,若是事情泄露,我等如何是好,还请父亲早做决断啊”。
高君雅摆摆手道:“我早有准备,且安心等着便是”。
高冲一脸懵,正欲询问,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来人乃是高君雅的亲卫高雄,“郎君,抓到了”。
高君雅蹭的站起来,“果然是他”。
高冲不解,忙去打开门,只见得高雄带着几名亲卫将五花大绑的一个人推进门来,定睛看去,这人高冲也认识,正是白日里打过交道的晋祠乡长刘世龙,毕竟要在晋祠布置府兵,一应吃喝拉撒之类的绕不开本地乡长。
“高郎将,不知某犯了何罪,何故将刘某绑起来啊”,刘世龙虽然是人高马大的,但此刻却是略显惊慌,区区一个乡长,面对朝廷四品武将,还是颇有压迫感的。
“这大晚上的,不知刘乡长欲往何处去啊?”高君雅打量着刘世龙,一边对一头雾水的高冲解释道:“他家中经商,颇有家资,更是与唐国公府多有交易,今晚密谋的人中,只有他最有告密嫌疑,所以我让高雄紧盯着他了”。
刘世龙听闻这话,更显慌乱,慌忙喊冤,高君雅一抬手,高雄会意,上下搜身,果不其然,搜出了一封书信,封面上书,“唐国公亲启”。
“这……果然是有内奸,阿耶,您打算如何处置?”现在的高冲是生怕父亲铁了心的跟着王威杀李渊。
屋中仅有四人,高雄乃是高家家生子,心腹亲信,高君雅也没避开,当即说道:“蒲山郡公李密虽是才略过人,但其人轻佻狡诈,生性多疑,可为良臣,非是良主,当年李密曾为千牛备身,随侍杨广左右,杨广曾评价其“个小儿视瞻异常,勿令宿卫”,可见其本性,你兄长投之祸福难料,既然你兄长已投李密,那我父子就没必要了”,说着看向刘世龙,“刘乡长,借汝人头一用”,说罢一把抽出高雄腰间的刀将其斩杀,鲜血溅到高冲的手上,鲜红而又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