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方道:“魏监正执掌钦天监超过二十年,深受先帝信任。先帝每用兵,必定会询问魏监正,直到得到上天允许,才会出兵,而魏监正推算天象也从未出错。”
“正是如此,所以父皇登基后,依然由魏监正执掌钦天监。而尹监正所提的事便与魏监正有关。”
“与魏监正有关?”温庭方此话刚说出口,突然神色大变,怔怔的看着周晋,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周晋见他醒悟,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十年前魏监正夜观天象,发现太微星日益暗淡,曾急报父皇,但不知何故,父皇并未理会。太子死后,更是将有关呈报全部销毁,连钦天监都不得留存。”
温庭方诧异道:“陛下这样做是何意?”
“不知道。”周晋摇了摇头:“当时我听尹监正谈起此事,倒没觉得有什么可疑,心想父皇可能是因为自责,悲痛不已,所以行为有些古怪。”
“不过如果太子真是裴泫所害,父皇这样做是不是另有深意就不得而知。而且太子死后三个月,尹监正就辞官归隐了。”
周晋和温庭方相视对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虑,但此事涉及陛下,更不知前因后果,也只得将这疑虑深深埋在心里。
这时周晋拿起那张纸伸进烛火内点燃,然后放在火盆中,等火盆中只剩下一堆灰烬后,才缓缓说道:“孤明日会见一见尹监正,叫他们准备三十万两银票。”
左玉嫣看床上熟睡的周靖,温柔的抚着他的头发。
此时一宫女匆匆走了进来,左玉嫣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那宫女。
宫女虽然低着头,但仍然能感受那慑人的目光,立即放轻了脚步,然后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左玉嫣这才缓缓起身,走到椅子边坐下,问道:“什么事?”
“禀太子妃,左大人有急信送来。”
说着双手捧上信件,这时早有贴身的宫女从她手中取过信件,然后交到左玉嫣手中。
左玉嫣接过信件后,然后挥了挥手,那宫女立即退了出去。
左玉嫣并没有急着拆开信件,而是看着她的贴身宫女秋萍,缓缓说道:“齐王和赵王今晚可有异动?”
秋萍立即跪下回道:“今日得到长孙公子的消息,说齐王侍卫带了两位村夫进京,奴婢便派了人守在齐王和赵王宫殿前。戌时刚过,齐王侍卫吴非便进了宫觐见齐王。同时赵王也得到了一封信。”
“不过并不知吴非向齐禀报了什么,也不知道信里的内容。”
左玉嫣淡淡说道:“无妨。”
随即她看向漆黑的夜空,孤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法言语的神情,喃喃说渞:“不管齐王和赵王今天得到什么消息,他们一定都会按捺不住,接下来的这两个月一定会好戏连连。”
一阵感慨过后,左玉嫣这才拆开信件,仔细看完之后,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而且还带着一丝疑惑。
放下信件后,她看着眼前的烛火,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苏时未时离开千秋质库,酉时末才回到府中。今日大雨倾盆,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