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婳立刻就说:“我要水空锈向我磕头认错!!还有尹絮苹,给我逐出y阳院!本座看着她就讨厌!”
天衢子无奈至极:“这……太有损宗门颜面了。”他想了想,又引诱顼婳说,“他如今,也是真心想要带回狂阳,如果以他的个人私事交换,他说不定会同意。”
嗯?顼婳眼里闪动着八卦的亮光。天衢子默默地为水空锈祈福——这委实不能怪我,俗话说不入虎x,焉得虎子是吧……
画城,顼婳站在不朽神木之下,正在浇水,外面有客至。
她回过身,就见水空锈虽然面色不快,但却未停留,径直向画城而来。水空锈号称玄门第一人,无论是修为还是容貌,倒是都衬得起这称号。
今日他着了一身羽白衣衫,未佩宗主玉佩,衣上也只有简单的九渊饰纹。顼婳停下浇水的手,说:“哟,水宗主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啊!”
水空锈黑发及腰,只得一支白玉发簪束发,容色冷峻,对她话里的嘲讽之意,也是听若未闻。
他其实挺能屈能伸的——想想当时在水写意座下,是如何逆转局势的吧。
顼婳命人摆了茶,与他就在不朽神木之下坐好。水空锈自然也在看这棵万年古树。他说:“此事当真能恢复木狂阳的r身?”
顼婳说:“水宗主若是不信,便不会前来。何必再问?”
这倒是,水空锈虽然并未亲眼见过,但是他也明白天衢子绝不会信口开河。他说:“你想要知道什么?”
往事很尴尬,但是如今想要得回木狂阳,忍辱负重也未尝不可。
顼婳对他倒是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意:“真是想不到,你我之间,竟然还有对坐饮茶的一日。”
然而这样的机会,水空锈显然并不想要。他哼了一声,连话都不肯接。顼婳只好说:“水宗主何必如此,严格说来,其实你我之间,也并无什么深仇旧怨。”
水空锈说:“原来你诱我入弱水,不算旧怨?”
顼婳说:“可最开始将我镇入弱水的也是你啊!你想一想,我在弱水之中两千年,你才五百多年,而且我好歹也还算给你垫了一下脚,铺出了一条光明大道,不是吗?”
水空锈缓缓啜饮着清茶,茶其实不错,一饮而知是灵泉山的水、仙茶镇的茶。正是天衢子平生喜好。他说:“我将你镇入弱水的时候,可没想让你死在里面,神魂皆消。”
好吧,顼婳确实是打算等他死后再换一个合适的人选进去来着。
她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水写意的八卦很是劲爆,一想到可以亲自采访一下这位当事人,她还满兴奋的:“好吧,那么旧事揭过。咱们说说正事。你当时拜入水写意门下时,有多大年纪?”
水空锈面沉如水,显然旧事重提,令他十分难堪。但顼婳此招,目的也就在此。他早有心理准备,冷冷地道:“十三。”
“哇!这么小!”顼婳觉得这样的当口,魔尊赢墀不在真是十分可惜。而小恶魔吧……年纪太小,而这个八卦少儿不宜,还是算了。
她说:“你拜入门下之后,她就把你给……糟蹋了?”
这个词……水空锈都懒得理她——无聊。他声音如冰:“一直周旋到十六岁生辰。”
唉呀,一个人吃一个超级大瓜,真是开心无处宣泄啊!她说:“居然能周旋两年,那你还真是厉害。唉呀,本座在弱水中待太久了,应该早些出来,结识这位女中孤狼!”
“……”水空锈是真的想走了,然而顼婳紧接着又问:“哎,她肯给你生下女儿,说明还是对你有情的嘛,你干嘛要杀她?”
水空锈微怔,许久,突然说:“我没有杀她。”
嗯?顼婳终于有些意外了,问:“那她怎么死的?”
水空锈目光下垂,许久才说:“她……心理不正常,更容易在鞭笞中获得快|意。平时与座下弟子,也多乐于此道。但当时……刚刚生产不久,与其他人玩得过了火。”
这女人!顼婳的下限都被刷新了:“那她身上的伤痕……都是自己取乐而得?”
水空锈不说话,却是默认了。顼婳还是怀疑:“那死后的呢?”
水空锈这才说:“她死之后,按照宗规,我要为她守孝三年。这些,不过是按她日常习惯罢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微微下垂,睫毛黑如鸦羽,仿佛又忆及旧事。顼婳说:“所以,其实你喜欢她?”否则,一个正常人,对着一具尸体,仍满足她的日常喜好,很难吧?
水空锈却突然烦躁起来:“我恨她!她有什么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只是……也忘不了她。她的烙印就那么印刻在他的余生里。他并不似她的放浪形骸,更没有她的畸形怪癖。
他本应该抹去这个人留在自己身上心上的一切痕迹,正常地开始自己的人生。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后来漫漫千年的光y,他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道侣。
不,为什么要用“再”?
他端起茶盏,慢慢啜饮。原来,千余年的光y,已经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