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再次敲响了惊堂木道:“本官问你,周家娘子在何处?”
杜梓惊恐叫道:“不是我杀的,周家娘子不是我杀的。她,她是自杀的,真是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
便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
“周大娘……”
“周大娘晕倒了……”
陈青兕让姜辰去将周大娘带上来。
这个时代的儒士大多都通晓一些简单的医术,姜辰掐着周大娘的人中,轻拍她的脸颊,将她唤醒。
醒过来的周大娘见杜梓就在不远处,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扑了上去,对着杜梓又是抓又是咬,一边将杜梓扯咬的鲜血淋漓,一边低吼咆哮痛哭,“还我媳妇命来,还我媳妇命来。”
陈青兕让周大娘发泄了一会儿,方才使人拉开他,盯着杜梓道:“可你的朋友却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可是异口同声的说你是亲手打死她的。”
因人手不足,在他去对付杜春斌的时候,给了自家媳妇、晴空一个任务,让他们尝试着审问杜梓、杜晨荣几人,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特别交代她们分开审讯。
结果不费吹灰之力的就问出了很多罪行。
当然不是晴空这位高冷的剑婢天赋异禀,而是杜梓、杜晨荣这些人心理抗压能力太弱。
归根结底,杜家村这些人一开始就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甚至有一部分人是从未作恶的良善百姓,最坏的如杜梓,也不过是地方流氓,恶霸都算不上。是杜春斌将他们带出了村子,给了他们作恶的刀,以田地房子等各种各样的诱惑将他们拉下了地狱。
从未接触权力的人,突然得到了权力,无法理智合理的掌控这股力量,便开始胡乱使用。本来就处于弱势的他们,便去欺负更加弱势的人。
但这类人缺乏真正恶徒的心理素质,简单的恐吓,就让他们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陈青兕悠哉的陪杜春斌喝茶,也是知道审讯有进展的缘故。
杜梓给疯狂的周大娘吓到了,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哭求道:“陈县令明鉴,小的很中意周家娘子。那天夜里小的喝多了点酒,看见周家娘子经过,在弟兄们的怂恿下,将她绑到了家里。小的真没想对她做什么,只是想给她看看小的有很多钱,她跟了我不用受苦。她却跟疯了一样,撞墙死了。小的好面子,才说杀人的,真的不是小人杀的,跟小人没有关系。陈县令明察啊!”
陈青兕都给气笑了:“姑且算你说的是实话,但你真觉得这跟你没关系?根据我朝刑律,杀人者抵命……”他正想说,坦白从宽可以选择一个死法。但杜梓一听自己死罪,当场吓得瘫倒在地,那模样也无法接受继续审判了。
有了杜梓这个榜样,百姓的态度明显热烈起来。
他们各自欢呼,奔走相告。
对于其他人的审讯也很顺利,但大多都是强占屋舍田地,欺凌弱小等罪,命案却是没有。
见陈青兕态度刚烈,判决也是合理。
百姓叫好之余,也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一个大娘从人群中拖拽出一名壮汉,道:“县令大郎君,这人抢了我家的地,还给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打了一顿,现在还下不了床。”
那名壮汉也不敢反抗,只是不住的磕头认罪。
那些声援杜春斌意图逼宫的人,多多少少都收了好处。
尤其是那些家中男丁跟着陈硕真战死,留下孤儿寡母带幼崽的人,根本无力守护自家的田地房子。
反抗弱的“请”离,反抗强烈的,少不得一顿毒打,然后暴力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