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柱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忧色说道:“昨夜爹见你伤得重,动了真怒,气冲冲地乘车出去了,应该是去县里找县令,现在未归。”
“你先歇着!叔趁着日头未起,去翻翻菜园子,顺便打些猪草。”
陈青兕目送彭叔离去,脑中分析着探得的消息。
“小叔!”
一声叫唤惊醒了陈青兕,一个五岁的小孩,扎着羊角辫欢快地跑来。
小孩是彭柱的儿子,叫小豆子特别懂事,开口就问他的身体。
陈青兕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表示自己没事,随口道:“耆老今日不在,小叔教你读书罢。”
小豆子开心地跑回屋拿了书本跟一个小马扎出来。
书是这个时期最常见的启蒙读物《开蒙要训》。
陈青兕文学功底扎实,教导小孩子读书也是手拿把掐。
很快院子里就传出一大一小铿锵有力的读书声。
“好了,先喝粥,歇一歇。”
彭婶端着一个大餐盘,里面放着两大碗粥还有两个大饼子一小碟咸菜。
陈青兕见状立刻迎了上去,说道:“彭婶,我来帮你……”
他瘸着腿,但动作很利索,先一步端起了两碗粥,背过身子,将其中一碗递给了小豆子。
彭婶笑着将两个饼子分别递给了两人。
陈青兕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婶!”见小豆子已经大口地喝着粥,啃着饼子,很自然的将自己书中的粗饼掰了一半放在了小豆子手上的粥碗里,笑道:“多吃点。”
小豆子抬头甜甜一笑。
彭婶忙道:“哎呀,你这是作甚。”
陈青兕笑道:“小豆子在长身子,多吃一点。”
他瞄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小豆子,咬了一口手上的饼子,说道:“真香!”
其实粥很稀,还是粟米,面饼也很糙,味道跟后世完全没得比。
但陈青兕吃过苦头,也确实饿了,津津有味地强行吞咽下去。
“小陈兄弟!吃着呢!”
院外突地传来一声叫唤,一个壮硕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腰间还配了一把手刀。
来人是小村里唯一的捕快匡正,也是他上山调查命案,发现了昏死在山坡下的陈青兕,将他背了回来。
陈青兕抹了一把嘴,快步上前拉着匡正,说道:“匡哥儿,弟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还没跟您道谢呢。”
匡正忙上前扶着一瘸一拐的陈青兕,说道:“小陈兄弟太见外了,都是乡里乡亲,应当如此。再说了,你也没少帮我写信……好了,你身上有伤,坐下说话。我此来是为公事,问你几个问题。”
陈青兕点了点头,却又抬手让匡正等会询问,望向好奇地看着两人的小豆子,说道:“彭婶,您带小豆子进屋去吧,他还小,不适合听。”
彭婶本有些八卦,听到这连忙说“对对对”,拉着小豆子就向屋里走去,只是时不时地回头,一副想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