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杜止美,你叫什么?”
“李小白……”
“李小白?!”
那叫杜止美的大师兄,听了李小白三个字,不由脸现诧异,乜斜了眼瞧了瞧他,寒芒转瞬一收,“名字不错……你是中原人,从哪来的?”
“长安。”
李小白点点头,一凛之下,随口说着,只觉对方这个姓杜的‘大师兄’,眼里透露着狂傲不羁,对自己还有一种说不明的敌意,名儿似乎也在哪听过?
先前两人还隔了有十来丈,李小白裹了毛毯趴地上,也不知自己何时已被人瞧见,待听得对方说什么‘小老头’,才想起自己一头白发,却是给人当成了小老头来,这才起身出来相见。
“噢,长安人啊……”
杜止美却原来是天山派,也就是掌门‘剑仙’周意门下的大弟子。
起先他见了个白发少年走来,倒是一奇,还道来了个高人,自行当先介绍了名姓后,听得对方是长安来人,倒也不无奇疑,看着却不像是个中强手,转念接着道:“你是不是迷路了,怎么一个人在这?”
李小白又点了点头,一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望了望眼前刚给对方脲了一泡的河面,想着还要不要下去摸鱼。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本是酒中仙……”
杜止美原先嘴里还衔了根枯草,这时已取下在手中晃了晃,念念有词说着,又似笑非笑道,“你跟那位诗仙,李太白什么关系?”
“那倒没有!”李小白没想这位看着显是塞外之人的大师兄,还挺有些诗词文采,以前也从没有人这么问过自己,想来是见了自己一头白发的缘故,也没心思搁这多说,摇摇头有些欲言又止道,“肚子……”
“杜止美。”杜止美笑笑补充一句,“也不是那位诗圣子美,而是岂止于美的止美!”
“肚子饿。”李小白似才想起什么人名来,只是也没那工夫多扯闲篇,咽了口唾沫道,“我肚子饿了,你这有没有……吃的?”
“你肚子饿啦,怎么不早说?”
杜止美略显尴尬,自顾又喃喃了句,“怎么见到我的人,都这么容易肚子饿?”
说着顺手便拉起了李小白的手,往营帐处走去。
李小白只觉他这一抓不轻不重,力道刚好,隐隐有些难安,心想也不知该说这人是豁达,还是心大好,但看起来总归不太像坏人,便由他牵着手腕同去。
“你昨晚从沙漠里,滚下河边来的时候,我便发现你了。看你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我就没做理会。”
杜止美适才那一抓,其实已蕴藏了内力和后招,意存试探,只没想对方浑无反应,也没有避闪还手之意,轻易就给自己抓着了,看来似乎不会武功,边往回走边道,“既然你顺路摸到了这里,看起来也不像尖细……你不是尖细吧?”
“不是……什么尖细?”
李小白不料自己昨晚已给人瞧见,也不知对方到河边是干什么去?愣了愣道,心想自己怎么会是什么尖细?转念又想:“啊,是了……他们这帮人守在这是为了那些宝藏,又见我这一副有些奇怪的模样,自然疑心于我。”
“不是就好。”杜止美淡淡一笑。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营区,另有几个守在营帐外之人待要行礼相迎,杜止美只摆摆手,领着李小白进了一处大帐。
帐内一张矮桌上摆着些酒肉菜食之类,其余陈设简陋,并无他人。
杜止美让李小白坐着先吃,自己走到桌子对面,席地坐下倒了两碗酒。
李小白饿了许久,也不多说客套,坐下抓了个肉馕闷头便吃,杜止美把酒递了他,他只摇摇头并不接。
“没喝过酒?”杜止美笑了笑道。
李小白之前倒不是没喝过酒,只是跟赵烟霞和柳双双她们浅饮小酌过一些,喝不了多少便上头,这时也怕喝了误事,想着一会儿还得继续赶路,只又摇了摇头,也不出声。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杜止美悠悠然道,“这凡事皆有第一次,不过既然你尚年幼,我也不勉强你,我自己喝就是。”
说罢便就着碗,自顾把酒一口干了。
“喝就喝……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