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这是个令人沮丧的答案。
“我该去哪?”
他随即又想,这个问题也让他迷茫了好一阵。
忽而一阵微风吹来,他只觉甚是凉快,这才发觉身上衣服已被汗水浸湿,身子倒没什么事,反而觉得浑身挺有劲,深吸一气,大觉神清气爽,丹田小腹中似有几股流转汩汩的内息,说不清的舒爽感觉。
他看了看身周附近,见自己正坐在一个坟起的沙丘上,又见身后有一个跟他身形大小差不多的沙坑,旁边有张羊毛毯子,还有一块木牌插在沙坑一头立着,木牌上刀剑刻着四个娟秀的字却是:李小白墓。
那块木牌一头尖尖,一尺来长,三指来宽,像一把无柄短剑,看起来还蛮新,想来是刚刻了不久。
李小白拔出木牌瞧了瞧,愣了愣神,这才惊觉,自己被人当死人埋了。
但他也随即想到,他是叫李小白,不是四脚蛇。
目前,他自己是谁的问题算是有了答案。
不过显然,这个答案也没有令人很振奋。
他怔怔呆了一阵,回想了一下,转念便想到陆凝香,看来她自是以为自己已活不成,多半是叫她给亲手埋了,只不知自己已经被埋了多久?又想到和她一起同行的那四鬼,她一个人可不定能应付过来,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时,忽听头顶上‘啾啾’声急,身周一暗,抬眼一瞧,只见天上那只大雕正朝他疾速俯冲而来。
那大雕嘴如弯钩,爪利如刺,羽翼金黄,光滑如丝,双翅展开来比他身子还要宽大,遮天蔽日,看来是一只老鹰,凶猛异常,转瞬向他挥爪抓来。
李小白吓了一跳,只觉一股阴风袭体,一身冷汗中,慌忙往后蹭退了几步,摸到地上那毛毯子,还挺厚实,随手抓起又挥又舞,口中大声喝斥不停。
那金毛鹰雕似没料到眼前的猎物另有法宝,一抓之下,差点被毛毯钩住了爪子,一击不中,急忙收爪刹住身子,啁啾声声,以嘴乱啄,挥翅猛拍。
李小白好在是有张毯子在手,连连挥赶几下,好歹把这恶雕撵退赶跑。
不想那老鹰未能得逞,也并未就此远去,扑腾着翅膀高高飞起,旋停了一会儿后,复又啾啾声急速俯冲下来,利嘴勾啄、两爪连抓,这回来的势头更猛更狠。
李小白毛毯连挥连扫,几下里已给抓破了几道,脸上也险些给啄伤。
他也是急中生智,情急间把毛毯往头身上一裹,抓过适才不意中脱了手的那块刻着他名字的木牌,挥刺连挡,缩了头脸在毯内,只露了两眼视察敌情,一边往沙地低处翻滚疾避。
那老雕显没想李小白这到嘴猎物还有这一手,腿上不妨还给木牌刮刺了一下,仍只紧追不舍。
李小白裹在毯中边滚边刺,数回下来,那毯又已给抓破了好几个口子,身上手上也不知何时已被抓了几下,一身热汗和血水齐流。
鹰雕闻着血腥,更是来劲,只道猎物已难久支,转而勾抓着那毯子一角往上提拉起来,好似拖着一只蝉蛹一般,嘴上也不停,又往高丘上飞腾,欲将李小白从毯内抛下甩出来。
李小白感觉不太妙,缩了头脑身子,也不及多瞧,手中木牌猛地一下刺出,这临危一击正好刺在了老鹰腹部。
老鹰雕受刺巨痛难当,啾鸣一声,两爪上还给毛毯勾连着,也顾不得这带刺的猎物,振翅高飞便要离去。
趁着这时,李小白一下翻身出来,一扭身忽地爬上了鹰背,一手揪着鹰身金毛羽翅,一手挥拳劈掌猛打乱揍。
金雕受伤不轻,又挨了几下老拳,厉声惊叫,半空中翻旋身子急抖猛甩,飞旋几圈,好歹把身上之人甩脱,还掉了一把金毛,也不敢再多留,展翅忍痛带着伤、晕头转向地飞远了去。
李小白给那老金雕几下抖身连甩,由几有十丈高空一摔落地,也是好比在梦中的万丈高楼一脚踏空。
他手足无措、一惊惶然间,已扑声摔在了一处沙丘中,砸出不小一个坑洞,转瞬便即昏死了去,倒也跟又给活埋了一般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