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未免出什么差乱,便只答应先把赵烟霞放了,仍把李老爹押留着,也没让他闲着,找了点杂活让他干。
“谢谢你……切的瓜,烟霞姐姐!”李小白呼哧吃着蜜瓜,笑嘻嘻随口答了句。
几下来去,经过他一番不无奋勇和机智的周旋,不仅收服了帮主大小姐的马,好在也是把身陷囹圄的李老爹和赵烟霞给捞了出来。
柳双双也是怕另出岔子,便让乌佐木把赵烟霞带到了这帮主大帐来。
这大帐说也不大,只单独有篱笆和帮里其他营帐隔了开,大小围出了几个帐篷,还专门给那小白马搭了个小马棚。
不久之前李小白和赵烟霞刚进来时,除了几个手下用人,也没见着他们那柳帮主,以及帮主夫人什么的,略觉有些奇怪,只并未多问。
“外头那么晒,小白马儿喝过了水就是了,又不是水牛,你干嘛刚喂了一次又要喂?”
帮主大帐离那小溪流也不很远,此前李小白把马儿栓好了后,见马槽水桶里的水有点脏了,便顺手提了水桶飞奔到溪边打了桶新鲜干净的水来。
小白马跑了半天,也不多客气,几下喝了大半桶。李小白就着水给马儿洗了洗身上污泥,又去打了桶水来喂了几口,顺便自己洗了把脸。
柳双双见他来回跑来跑去,忙活不停,便才叫了他来歇会儿、吃口瓜,这会儿瞥瞧着他洗去污尘满面的一张还算干净的瘦脸,看着棱角分明,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虽然黑是有点黑,却感觉怎么还挺英俊?跟之前在茅坑里跑出来的污糟臭小子,似乎一下判若两人?
听他顺嘴去搭了赵烟霞的茬,柳大小姐一时春心萌动,心下莫名觉得有些不大自在,这才顺口说了这么一句,有些通又不通的话来。
李小白也没听出她话里的古怪,只道她不过是在关心她那匹马儿,一块蜜瓜吃完,只仍拿了瓜皮在手,一笑道:“我见他好像干草吃多了,怕他消化不来。”
赵烟霞另拿了一块蜜瓜,顺手递了给他,随口道:“你又不是那匹马,怎知他就消化不来?”
“那有什么……”
李小白接了瓜也不多说客气,边吃边道:“我摸了摸他肚皮,又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就什么都知道了……以后还是让他多吃点嫩草才好。”
说着往双儿身旁一侧书案上瞧了瞧,瞥眼见一本有些古旧的书名《卫公策》,有他老爹的名讳,不无奇疑,湿哒哒的手随手便去翻开,只见卷首写着几行字为:
“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
他也不知写的啥意思,看来倒像是一本什么数术之书,随手往后又翻了翻,一眼扫过所见只有几个什么‘太阴’、‘太阳’,‘少阴’、‘少阳’之类,瞧来更是莫名,也没多大兴致,便把书给合上了。
柳双双见他吃得满嘴都是,脸上斗大的汗也不知道擦,一本书给他湿手乱翻,倒也不怎么以为意,随手给他递了块丝巾,一瞥小嘴道:
“就你机灵!小白……我的马儿这么白,所以才叫小白,吃的可都是最好的马料。哪像你,黑不溜秋的,也好意思叫这名儿?”
李小白瞧着那丝巾花花粉粉,闻着似有一股淡淡药香,只两手都拿了瓜皮、也没手去接,老实不客气把脸凑过去蹭了蹭,笑着道:
“那可不一样。他是‘小小白’,我是‘大小白’,照理说他应该叫我一声‘小白大哥’。小双儿妹妹,你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大哥’才行?”
“呸!”
小双儿脸上一红:“他就算会说话,也不会叫你……叫你什么的。”
她虽比李小白小了几岁,却是不愿把他当成‘哥哥’,说着拿了丝巾胡乱在他脸上抹了抹,只又道:“要不等下我们一起来玩‘扔石头’好不好?”
这所谓‘扔石头’的玩法其实简单,就是抓几颗差不多大小的石子在手,先抛起一颗,其余随意散放在地,接下抛起的一颗的同时,随手抓起地上的一颗。
第一轮把地上的石头抓完又重新放下,第二轮一次抓起两颗,以此类推,直至最后一轮一次把所有石头抓完,如此往复,每次始终得要抛起一颗石头,抓到手的石头都不能掉了。
“好啊,玩就玩,看谁厉害!”
这游戏李小白小时候倒也玩过,说起来还挺拿手,反正闲着,倒不妨随便玩玩,笑了笑接着道:“你要是输了,可就得叫我‘哥哥’!你们先等我一会儿……”
他两片瓜都只吃了几口,随手把两位姑娘吃剩一半的两片瓜皮一起拿过,说着也不待两人答话,一转身几下跑到帐外,把瓜皮喂了给马儿吃,转眼不一阵便顺手在地上找了几颗小石子又进了帐来。
柳双双平时没什么事也就自己一个人玩玩,自认为也是个行家里手,当下只道:“谁输还不一定!”
话不多说,盘腿席地而坐,接过李小白一把递来的石子,自己先开了一局。
赵烟霞也是自从遇着李小白之后,闲时没事跟他一起玩过几次,这游戏怎么个玩法还是李小白教了她的。
只是她这会儿听得李小白要跟他的‘双儿妹妹’玩,自觉无趣,也不愿瞎掺和,便自个儿坐在了一旁自顾吃瓜,心下只不由想起了她爹爹赵武六。
李小白也没工夫多想其他,自己在桌上抓了片瓜吃着,对坐在柳双双面前,笑眯了眼直盯着她好瞧。
柳双双一把石子又扔又抓,给他瞧得心神微漾,本来好好的,没几下一不留神给抛起的石头砸在了头上帽檐里。
“这不算!”
李小白歪嘴要笑,柳双双也不待他笑出声,说着自顾脱了帽、随手放在一旁,取了石头又继续抛。
见她一头秀发乌黑亮丽,鬓边微乱,白净俏脸微微含愠,李小白心下莫名也是一荡,只未多言,暗自隐隐又有些自惭形秽,寻思自己是不是该洗个澡了?
三人耍闹言笑一阵,也还没论出个高下,忽只听帐外寨中远近传来刀剑相接、叫骂打杀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