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瑜穿着新换的衣裳出来时,赖大便是一怔。
他怎么也没想到,贾瑜居然换上了一套常服。
乌纱帽、团领衫及束带,胸前的补子上绣着一只相貌狰狞栩栩如生的彪。
加上腰间悬挂的一柄宝剑,再配上贾瑜肃然的神情,立刻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这……”
贾瑜淡淡问道:“怎么,赖管家,本官这套官服有何不妥之处?”
“没有……没有……”
赖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但一颗心却沉了下去。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明明一个多月前这位少年只是一个走投无路,在冰天雪地中求着见自己一面的落魄少年。
可数十天过去,曾经的落魄少年不仅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六品武官,更成为执掌东城治安的兵马司指挥使。
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对了,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赖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随即身躯猛的一震,一层冷汗瞬间从额头上渗出。
“对了,一个多月前,这位少年就在荣国府门前似乎被打成重伤,以这位少年的心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想到这里,赖大只觉得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贾瑜可不知道赖大的心理活动,他又从屋里拿出了一个大盒子,上了冯唐送给他的枣红马朝着宁荣街急驰而去。
两刻钟后,他和赖大来到了荣国府的东角门,经穿堂。
一路上碰到不少丫鬟、奴仆以及婆子,看到一身深绿色常服,腰间仗剑昂然入内的贾瑜,面上都露出惊异之色。
一时间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有消息灵通的人当场传播消息。
“看,这位就是前些日子从金陵十二房来投靠咱们府上的少年,只是据说当时被余信家的老二带人差点打死。”
“可他怎么就穿上官服了,看看这补子似乎还是个六品武官。”
“可不是嘛。”
有和余信不合的奴仆幸灾乐祸道:“余信家要惨了,这位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
贾瑜面色淡淡扫了一眼荣国府,暗道,不愧是百年公府,亭台楼阁,朱檐碧甍,飞檐斗拱,峥嵘轩峻。
赖大一边领路一边介绍:“如今咱们要去的是老太太居所荣庆堂。
现如今,老太太、政二爷、赦大爷以及东院的珍大爷、琏二爷都在那里候着您呢。”
赖大一边介绍一边偷偷打量着贾瑜的脸色,发现他在自己介绍后依旧是一副平淡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自纳闷。
按理说,这位少年纵然是当了六品武官,但跟荣国府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听到老太太以及各位老爷在等候,不应该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么,怎么依旧那么淡定?
赖大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过不管他明不明白,他们还是来到了荣庆堂。
作为贾母平日里的休息场所,跟荣禧堂相比,荣庆堂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在赖大的引领之下,贾瑜进入庭院,左手提着盒子,右手按剑站立在中庭石阶下。
他抬眸看去,就见三间正厅门楣之上,悬着一方赤金苍木匾,上面写着“荣庆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在大堂正门的左右两侧各站立着一名丫鬟和婆子。
“大人请稍后,待我去禀报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