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日头已高,不管怎么等,都没有一个斥候回来禀报。
队伍已经集合完毕,作为主将的李可秀,坐在县衙大老爷的位子上,左右为难,出征也不是,不出征也不是。
没有斥候的指引,他这支兵马就成了无头苍蝇,天宽地阔,去哪里寻贼访踪?
可是军队已经集结起来了,贼军又在附近游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再犯王法。
要是因为贼情不明,就留在城里,对贼情置之不理,若是贼军真的又做下什么大事,这口黑锅可是铁定要砸在他头上。
李沅芷看着老爹为难,有心想劝,可又不知该如何帮老爹分忧。
李可秀思来想去,一咬牙,站起来,“他娘的,不等了,出发。”
说罢,抄起桌上的尖盔戴在头上,带着一众亲兵出了县衙,翻身上马,奔城门口军前而去。
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犯小错,也绝不能落个坐视贼乱的名头。
他不是福康安的心腹,于朝中也没有硬扎的背景,可不能让这口大黑锅落在头上,不然非得把他砸死不可。
李可秀率军开拔,还没离开五河县地界呢,就接到了一封快马送来的求援书信。
却是与五河比邻的天长县又遭了贼。
李可秀青筋跳了两下,显然是气急了。
派出去的斥候都是废物,饭桶,但凡有一个回来禀报贼踪,天长县怎么会遭了贼,他又如何回如此被动。
李可秀这可是冤枉了那些斥候,不是斥候们不卖力,也不是他们废物,实在是对手太强,拼不过。
辟邪剑客组成的猎杀队,清一水的一流高手。
所乘马匹,也都是之前伏击清军时缴获来的上好战马。
斥候们武力脚力都拼不过,除了身死了帐,实在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李可秀丝毫不敢怠慢,带着怒火,率领兵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天长县支援。
不过和五河一样,这次依旧是慢了一步。
做贼易,防贼难,李可秀得到求援消息的时候,攻城战已然打了许久,再怎么急切,也终究不可能快过余人彦这边。
李可秀带人赶到城外,只见天长县城门大开,城中哭声震天彻地。
果然,进城之后发现,天长和五河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套路。
李可秀怒气上涌,胸口一闷,差点没直接栽下马来。
李沅芷眼疾手快,赶紧御马上前,伸手扶了自家老爹。
她原本还想找个机会偷偷溜走,去找她的余鱼同余大哥,可见自家老爹这个样子,纵然是爱恋情深,可终究还是父亲这边急切些。
没办法,李沅芷只能把偷偷去找余鱼同的念头暂时打消,继续在老爹身边当亲兵照顾起居。
李可秀连续几个深呼吸,勉强平复住心情。
他奶奶的,泗州下辖三县,贼人已然全部祸害了个遍,要是不能剿了他们,帅帐那边,可是不好交代。
李可秀先是派人去扬州禀报军情,然后又把所有的骑卒都散了出去,一副不寻到贼踪誓不罢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