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宗室?”
一句话未曾说完,赤火胖鱼已是开口打断,眉眼也神气起来:“是了,你连小爷的彤鱼身都认不出,又怎可能是宗室?哼,也不知你这鸟厮哪里来的大脸,竟敢讥笑小爷,还污蔑小爷假冒灵台郎,实在是不知所谓、不知死活!”
齐敬之立刻皱起眉头,眸子里烛火跳跃,偏又透着一股冷意:“怎么,骊灵台还想取齐某的性命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举起钩陈院的令牌,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钩陈院驺吾军都督府?”
骊广野看清这几个字,两只圆滚滚的死鱼眼睛外凸得愈发厉害,险些就要夺眶而出。
这条赤火胖鱼从钩陈院令牌上收回目光,侧头看了于终南一眼,见这位老城隍朝自己含笑点头,登时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它复又转回来盯着齐敬之,肥嘟嘟的鱼脸上五官猬集,硬挤出了一丝怎么看怎么怪异的笑容:“哎呀呀,小弟当真是有眼不识英雄!实没想到哥哥竟是大司马麾下爱将,又是国姓,这身份可比那些混吃等死的破落宗室贵重得多了!”
说着,骊广野主动凑到少年跟前,语气再亲热也没有了:“如蒙不弃,小弟愿以兄事之,还望世兄莫要推辞!”
齐敬之心里再次惊异于钩陈院的威名之盛,只是面上丝毫不显,冷哼道:“骊灵台家世显赫,如今却是前倨而后恭,就不怕堕了浑天司和姬姓骊氏的名声?”
骊广野立刻大摇其头:“虚名!都是虚名!小弟不过是赖着祖宗余荫,在浑天司混口饭吃罢了。鲁公嫌我惫懒,将小弟一脚踢到这鸟不拉屎的麟州怀德郡来,若不立下大功劳,只怕此生都无法回返国都了。”
赤火胖鱼顿了顿,有意无意地朝般般瞥了一眼,试探问道:“世兄也是为了这个小家伙而来?”
齐敬之没有回答,语气不咸不淡地道:“齐某便是这个鸟不拉屎的怀德郡松龄县本地人士。”
赤火胖鱼身躯一僵,笑得很是尴尬:“好让世兄知晓,小弟在麟德阁中闭关经年,已将郡县图志连同近几十年的文书卷册通读了大半,深知这麟州怀德郡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尤其松龄县更是形胜之地、道蕴天成!难怪此地不但孕育出一头麒麟,更有世兄这等英才出世!”
这可真是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齐敬之转头与孟夫子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惊喜之色。
他看向赤火胖鱼,轻咳一声道:“骊灵台,齐某有一不情之请……”
“世兄这就外道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小弟虽然不才,但总算有些家学,给世兄测算个良辰吉日还是能胜任的。”
也就是骊广野是个鱼身,否则此刻怕是要将胸脯拍得震天响了,只是这几句保证就透着滑头,毫无半分诚意。
明天恢复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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