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对自己坦诚的态度是宁宴最珍惜的东西,但他也有分寸,哪怕心里澎湃得就要溢出来,他也不会太过逾越。
白卿卿跟他说了这几日的事,小小声地诉苦,那些规矩呀人情世故呀学得她头昏脑涨,夜里做梦都在上课。
宁宴心疼地用指腹从她眼下的青色上抹过,“没必要学那些,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受累的,往后你想与谁交往就与谁交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人敢挑你的错,有我呢。”
“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会,所以学还是要学的。”
白卿卿说着鼓了鼓脸,“不过临时抱佛脚定会有疏漏,届时我若有什么做得不好的,那我也是尽力了。”
“当然。”
要按宁宴的意思,这些玩意压根就不用学,淮西以后是他的地盘,他若是还不能让自己媳妇横着走,那他就白活了。
两人就在角落里安静地说了会儿话,宁宴才又身形飘逸地翻墙离开,离开前白卿卿说她想吃城东那家糖薄脆,宁宴一口应了明日给她送来,离开时脸上的笑意久久不落。
白卿卿这才哼着小曲儿,捧着花回去院子里,找了她最喜欢的花瓶将花插上,摆在屋子里最显眼的地方,不管在做什么事,偶然扭头看一眼,脸上就会泛出甜蜜的微笑。
她对于成亲前不能相见这件事也不在意,那么久呢,要一直都见不着宁宴得多难受?
于是她与宁宴便几乎每日都会见一面,时间也不会长,宁宴总会给她带她喜欢的东西,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他新发现的小玩意,那短短相见的时间,成了白卿卿每日最期待的事。
就这样一日日地过去,到了宁宴送聘礼的日子,那一日,整个宣城都热闹起来。
宁宴是皇上身边得用的宠臣,赏赐从来是不断的,他以前根本不在意身外之物,得的赏赐就只往库房一堆了事,再加上无意间捣鼓出来的随云阁,他的身家有多少,他自己可能都弄不清楚。
到如今要成亲了,宁宴才觉出家底殷厚的好处来,就是可以给心爱的人一场盛大的亲事。
嬷嬷好说歹说地劝,最终才勉强将聘礼控制在不会太过逾越的程度,但也已经是她毕生所见最为惊人的,可以说送聘礼的队伍前头已经到了英国公府,后头还没出宁宅,真真是一点儿不夸张。
几乎全宣城的人都来围观,看着长长不见尽头的聘礼队伍,直惊叹白卿卿运气好,有福气。
这边白家特意空出了一整个院子来放聘礼,院子四处都用红色的绸带装点得喜气洋洋,白景怀和乔氏笑眯眯地招呼着来看聘礼的客人,对一句句祝贺的话照单全收。
白瑶瑶也去瞧了,瞧得目瞪口呆跑回来,“阿姐,我觉得那院子可能都不够放,姐夫莫不是把所有家底都搬咱家来了?”
白卿卿这会儿还有心思看账本,闻言丢了一块儿核桃酥糖进口中,“唔,他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