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宁宴在背后促成的,白卿卿也就不担心了,想着宁家那些人最终会自吞苦果的下场,她一点儿同情心都不会给。
人不能什么都同情,会累的。
……
连白卿卿这里都听说了弹劾的事,宁培中如此密切的关注,又怎会不知晓?
他身上的焦虑消失不见,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宣城已有人弹劾宁宴,附议者并不少,可见从前没少作孽,这都是报应,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宁培栋沉默不语,便是没有宁宴这件事,他想要分家的愿望也已经到达了顶峰。
人一旦起了念头,就很难被压制下去,尤其这件事又是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日日想夜夜想,甚至已经一步一步规划好分家之后的路,已经一遍又一遍地想象过他成为宁家最荣耀最受人尊敬的样子,那是宁培栋最想要的东西。
“他是淮西王又如何?只要我是他老子,就由不得他放肆,你们也是胆子太小,还没怎么样呢就担心他报复,有什么好但心的?这条命都是我给他的,他冥顽不灵,我也能让他不好过!”
宁培中的话掷地有声,平稳人心,说完主厅里鸦雀无声,半晌,才听见苗兰怯怯的声音,“三弟此言差矣,若宁宴当真因为三弟的缘故丢了淮西王的地位,他怕不是要更疯狂报复咱们?那可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到时候咱们兴许就不是丢人,而是丢命了。”
说完,苗兰又哆嗦了一下,描补道:“我知道我胆子小让大家见笑了,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怕得很,二房两个孩子虽也没什么大出息,可也是我拼死生下来的,我总得为他们考虑考虑……”
她一副没什么见识,胆小如鼠的做派,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轻不可闻,说出来的话却让气氛又变了。
宁培栋眼神瞬间清明,朗声道:“二弟妹虽是胆小之言,但是这个理,三弟,你这一招是只能撼动宁宴淮西王的地位,还是能让他从此消失不见?若是后者,我实在佩服,往后一切以三弟为尊,再没有任何旁的心思,可若是前者……”
宁培栋眸中有光闪动,“我们大房可经不住宁宴的报复,三弟不如可怜可怜丛儿和你其他子侄?你这不是要把宁家往火坑里推吗!”
宁培中余光扫了一眼苗兰,见她已经退到了宁培海的身后,垂着头默不作声,十分没有存在感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恼火。
“大哥的意思,就是想要分家是不是?一有什么事想的不是同心协力而是各奔东西,宁家如何能振兴?非要事情还没如何就要把一个家折腾散了,折腾得分崩离析才满意是不是?”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何时……”
宁培栋急了,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让宁老爷子给制止住。
“此事,我与你们母亲也商量了,你们如今都大了,成了家,有了孩子,心自然而然也就散了,想要自立门户去闯一闯,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