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因为她们的到来安静得有点过分,宁大夫人略显不自在,但宁老夫人的气势不减,也许是这阵子被人捧惯了,见到屋子里有不少之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过的面孔,她的心气越发高起来。
她虽没见过白卿卿,但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上首的那个女子,虽没有太过夸张奢华的打扮,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却是无法令人忽视。
就是自己这会儿进来了半天,她都还端坐着,着实令宁老夫人心里不痛快。
来者是客,何佩芸作为主家起身去打了招呼,不过也只是点到即止,但对宁老夫人来说,足够她发作了。
“老身本以为,宣城出来的人更该懂得规矩,谁想并非如此,倒是令我大开眼界。”
此地从宣城来的就只有白卿卿一人,她话中所指一目了然,在座的无不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多出。
白卿卿这才慢悠悠地抬眼看过去,脸上似笑非笑学的宁宴的,衬得她娇美的面容有种高深莫测感,怪唬人的。
“老夫人您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还不如我识得的幼童明白事理?懂不懂规矩与哪里的人无关,您上来就说宣城人不懂规矩,莫不是在指宣城皇宫里的也都不懂规矩?那我倒是想书信一封回去问一问了,看看究竟谁不懂规矩。”
宁老夫人本意是先发制人,没想到非但没压住,还被她嘲弄一番活得不如幼童,偏偏她还搬出皇城里的人来。
她面皮发涨,仍然扬着下巴,“你就是这般跟长辈说话的?”
紫黛上前一步,厉声道:“放肆,见到王妃也不知道行礼,你是哪家的女眷,这般不知礼数,在王妃面前敢胡言乱语?”
紫黛声音很大,气势十足,她跟着白卿卿久了,底下也管了不少人,摆出威严的模样来一点儿不比宫里的人差。
宁老夫人都被怔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老身是淮西王的祖母!何来胡言乱语!你、你一个奴才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淮西王妃,你就让一个下人这般侮辱长辈吗!”
屋子里越发安静,那些想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
不是,她们确实是期待看个乐子,但没想到会这般激烈!都不要面子了吗?怎么一上来就撕破了脸,那等会儿会不会牵连到她们?她们站王妃会不会也落一个不孝长辈的名头?可帮宁家的话,王妃会不会记恨她们,跟淮西王告状?
白卿卿眼神平静地看着宁老夫人,忽然嗤笑了一声,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王爷的家人?还冒充到我面前来了?你可知按着玄朝律法是要砍头的!”
众人皆呆住,连一旁何佩芸眼里都浮现出异色,冒充?
宁老夫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急得险些跳起来,“你在说什么!我真的是宁宴的祖母!”
“你竟还不知悔改?你若当真是王爷的祖母,为何王爷从未与我说起过?我与他相识多年,从不曾听说他还有家人健在,你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