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离愁离去后,阴离恨还愤愤不平。其父笑道:“我儿年轻,心机尚浅。为父看似器重他,实则拿他当枪使,残杀无辜,必惹人非议,而我们坐收渔利,何乐而不为呢?”
阴离恨仔细品味,对父亲心悦诚服。
“我在阴离殇关押的牢房设置‘天镜’,随时监控,若他俩有异动,可立刻拿下……”
半月之后,阴离愁再次觐见,阴离恨冷眼旁观,满脸幸灾乐祸。“四哥,依你之计,将阴离殇之妻妾都卖为娼妓,还将他贴心的几名弟子诛杀,然而财宝呢?您好像还是两手空空啊!”
阴离愁脸色阴郁向掌事师尊请罪,“都是侄儿之过,错误估计形势,那阴离殇原来这样绝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阴密振不动声色问道:“那愁儿还有什么对策?”
“越是绝情之人,就越是自私自利,我们就从他本人入手,先挑断他的脚筋!”
阴离恨吃了惊,众人都说他二人最要好,阴离愁却献此毒计,真是大出意料。阴密振却点点头,继而反问:“在牢狱中动用私刑,难以服从啊!”
“据我所知,他周围的囚犯都是我们的人假扮,如果囚犯之间互殴,引发伤残,似乎与我们无关啊!”
阴离恨在旁鼓掌称赞,“此计甚妙!他若还不从再挑断手筋,不等行刑就成废人一个,了却后患。”
隔日,有人来报:“阴离殇脚筋被挑断后,彻夜未眠,咒骂声不绝于耳,天亮时他传过话来,愿意交出财宝,但只想告诉四公子阴离愁本人。”
阴离恨闻听大喜,“父亲,请准许我一起前去,在旁监视,以免生变!”
阴密振摇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去反而多生支节。随为父去‘天镜’,看看他们有什么小秘密?”
地牢里光线暗淡,阴离殇被铁链锁在墙上,两腿鲜血淋漓,已无法站立。阴离愁进来后,让人点亮火把,这才看清兄长的脸。阴离殇的表情孤傲,啐出一口血水,“是不是很讽刺?当年赖五就锁在这里,风水轮流转,今天是我,明天就可能是你。”
阴离愁笑道:“都说你能预知未来,我不以为然,我只看重现在,坚信未来可以靠自己去创造!”
离殇目光逐渐转为怨毒,“为什么?”他问得很简短,但阴离愁已经明了,“你我都是庶出,最理解彼此内心的感受。不要以为我自甘庸庸碌碌、胸无大志,首座弟子只是我迈出的第一步。”
那对父子在“天镜”前窥视,看得清楚,听得真切,阴离恨冷笑道:“还想当首座弟子?真是痴心妄想!”
阴密振却点了点头,“有野心,有气魄,至少比天天总想着靠别人向上爬强之百倍!”
父亲的话直接戳中他的要害,阴离恨咬紧嘴唇,暗自舔舐伤口,不再多言。
阴离殇转怒为笑,“真是我的好兄弟,为兄错看你了!罢了,我愿意交出财宝,换取个痛快!”他使了个眼色,阴离愁会意上前,离殇附耳轻语几句,老四轻轻点头,“兄长将财宝的秘密告诉我,难道就无所求吗?”
“我当然有所求!”阴离殇忽然变脸,两掌如风贯耳,直袭他两侧太阳穴,离愁猝不及防,匆忙中出掌回击。阴离殇被铁链束缚,行动不便,被铁掌击中,摔在墙上。但他的掌风也划破离愁的双耳,血流满面。
阴离恨在“天镜”中看得真切,拍手称快,“兄弟反目,狗咬狗,一嘴毛,真是痛快!”
又过了几日,阴离恨来报告父亲:“老四并未将大哥的财宝全部交出,而是私自截留千金供自己享乐,他还将老二的一名小妾据为己有,玩起金屋藏娇,请父亲治他的罪!”
其父却一拂衣袖,“贪欲之人才会不择手段,目光短视,看来我可以放心了!撤去监视老四之人了!”
阴离恨心中不服,却不敢顶撞,他吩咐心腹之人:“让我们的人加强对老四的监视。”
“可是,少主,我们的人手都已经调派出去了!”
他稍一沉吟,“将假扮囚犯监视老二的人撤了,改为监视老四。老二已是废人,不足为惧。”
夜深人静,地牢里昏暗依旧。这里忽然冷清许多,旁边的囚室已空空荡荡。先前里面的眼神犹如芒刺身,如今除去,清静之极。
三更时分,阴离殇忽儿睁开双眼,掌心一晃出现一块玉牌,色泽暗黄,形如枯叶。他轻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牌上,那玉牌好似被激活,变得颜色通红,奕奕生辉。
他重新合上双眸,好像在静等将要发生的事情。大约半个时辰,外面传来稀疏响声,好似有人摔倒在地。接着两道黑影一闪而入,看到玉牌二话不说,背起阴离殇,转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