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因未蕴含半分的灵力,他的此番话语,待得传至那身形肥硕、几如肉山的炼气十一层之修耳畔,已是变得相当的微弱。
此修闻听顾青之言,带着森寒之意味,深深的看了顾青一眼,面庞缓缓浮现几分狞笑,未在出言,而是转过头去,继续朝着前方飞遁。
顾青并未在意此人。
于他而言,莫说此人只是炼气十一层的修士,即便此人是那炼气大圆满境的修士,他如要诛杀此人,也不过如同屠鸡宰狗,轻而易举。
顾青继续朝着先前感应之中的,他赠给崔怜儿之简易阵法令牌的方位飞遁,周遭的修士却是越来越多,很快已是突破了一百五十之数。
下方水域之上的灵舟和凡俗船舶之数量,已是翻了一倍,顾青四周御剑飞行的修士之身影,也是来到二十余道,上方云舟倒是只有一艘。
这时,上方那颇为庞大的云舟之上,一道暗黄的光华疾射而下,在距离顾青不足百丈的位置,化作了一道身着暗黄法袍的中年模样之修。
此中年模样之修御使着一道白色剑光,跟上顾青等人的遁光,同时毫不费力的分心二用,先是朝四周抱拳,而后以神识发声道:「在下李家之修,李铭,忝为如今李家之家主。」
随着此中年模样之修,也即是李铭出言,附近飞遁的二十余道身影,皆是微微一震。
顾青也是侧目看向这李铭,即便来此龙泽湖之后,便是闭关到前段时日的他,也听闻过这李家的家主李铭,此人,乃是一位筑基之修!
李铭表露身份之后,顾青能够明显察觉到一道道神识波动,自周遭的众多修士聚向李铭,应当是众修在传音,与这位筑基之修打招呼。
他却是未曾与周遭众修一般,传音给李铭打个招呼,这倒不是他拉不下来脸,而是他不想让李铭发觉他的强大神魂力量,一旦传音,他的强大神魂力量,必定会被李铭这位筑基之修洞悉,说不定就会节外生枝,总之他不与李铭此人打招呼,此人断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中,因此缘由对他出手吧?
李铭的目光扫过众修,似在顾青那暗黄斑驳的蓑衣笼罩之身影上,稍稍顿了一下,
他语气带着几分笑意,再次神识发声:「想必诸位道友想必皆有耳闻,前些时日慕容家的筑基老仆龙婆自爆,在龙泽湖上方所引发的剧烈波动,引得龙泽湖之湖底的一位结丹前辈之洞府遗迹现世之事,也是因此事赶往那处洞府遗迹,欲要寻一番机缘,只是,孤木难支的道理,诸位道友应当明白。」
「我李家欲与诸位道友合作一番,如此多木成林,再大的风霜也能扛住,不知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李铭的话音落下,众修皆是未立即回应。
顾青暗黄斑驳的蓑衣虚影之下,神情微动,很快,已是泛起几分有些似笑非笑之色。
他对于此筑基之修李铭所言的合作一事,没有半点儿的兴趣,所谓合作,多半是李家为了探索那处洞府遗迹之事,在寻炮灰铺路。
不过那结丹之修的洞府遗迹一事,他倒是相当的有兴趣,未曾想那筑基老妪之自爆,竟是会使得此处洞府遗迹现世,真是意外之喜。
旋即,顾青却是想起崔怜儿曾对他说过的洞府遗迹,他眉头暗皱:‘难不成崔怜儿所言的洞府遗迹,就是这结丹之修的洞府遗迹?不对!若是崔怜儿知晓还未现世的结丹之修洞府遗迹之位置,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将之拿出做交易!或者说,崔怜儿也不知她所言的那处洞府遗迹,具体的情况如何……
就在顾青思索间,周遭御剑飞行的众修之中,有两人对视一眼,朝着李铭靠拢而来。
「小修赵千,李前辈能给小修如此机会,小修自当将之牢牢把握!此合作之事,算小修一个!」此两人之中,那灵力波动在炼气十层,身量较为矮小的黑脸修士,对李铭抱拳,一脸恭敬的出言。ap.
「在下崔龙,与这位赵千一样,对李前辈所言的合作之事,很有兴趣。」此两人之中,另一个灵力波动在炼气九层,身形颇为高壮之修点了点头,也是抱拳行礼,对李铭开口。
李铭闻听此二人之言,朗笑一声,出言回应道:「有两位道友相助,我李家之福也!」
说着。
李铭踏着白色的遁光,再次环顾四周,见余下的修士皆是没有什么反应,收回目光,对崔龙与赵千二修说道:「既然余下的诸位道友,不欲与我李家合作之事,那两位便虽李某回云舟之上吧。」
崔龙与赵千两人,跟着李铭,三人化作三道遁光,直戳天际,洞穿了上方云雾,眨眼间,已回到上方的云天之间,那艘颇为庞大云舟之中。
顾青微微回眸,瞥了眼此一幕。
‘那崔龙与赵千两人,能修炼到炼气后期,头颅有疾的可能并不大,如此思来,此二人很有可能是李家事先安排好的……李家,先前我诛杀玄阴此女之时,李家的李澜似是也在那艘船上?彼时,李家的李澜被玄阴此女,拖入了其的幻境之中,若非我当时将玄阴此女斩杀,只怕此李家的李澜已身死道消!我是否该跟李家收些报酬?
他的心绪转动间。
周遭御剑飞行的修士之数量再次激增,竟是在短短的几息时间内,翻了数倍,达到了六十余位,这六十余位修士的修为,基本都在炼气后期,寥寥几个非是炼气后期的修士,修为也在炼气八层,且灵力较为雄浑,可支撑长距离御剑飞遁。
顾青朝着前方不远处的水域扫了一眼,立时意识到,他是已经到了那湖底洞府遗迹的上方附近,故而四周的修士数量,才会短时间激增。
他悄然取出紫金之色的阵法令牌,稍加感应,瞧着前方水域,眯了眯眼:‘我给崔怜儿此女的那面简易阵法令牌,就在下方!只是似是隔了很远,我跨越三百余里的距离来到此处,对于那面简易阵法令牌的感应,竟是没有清晰哪怕半点儿。<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