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刑烛进来,她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刑小姐,你比之前更加漂亮了。”
刑烛礼貌性感谢,坐下之后没寒暄几句,本着不浪费资源的念头,刑烛把话题扯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上。
“我确定那张照片是我从未见过的,所以我为什么会有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是什么引发的?宿醉吗?我隐约记得,在我最初失忆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持续了半个月,这一次,只有一天。”
李医生笑了笑,“你现在先不要紧张。人体本身就是复杂且多变的,偶尔头痛一下不算什么大事,且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更不用紧张了。我听你提起了宿醉,怎么,是宿醉之后出现的疼痛吗?”
刑烛点头。
李医生看向她,“为什么会喝酒呢,我记得你之前来复查的时候告诉我你已经戒了烟酒了。”
刑烛沉默片刻,“同学聚会。”
李医生笑,“只是简单的同学聚会吗?”
“……”
刑烛这两年来医院来少了的原因就是这个。
心理医生总是会含着笑,把你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经历和脆弱都以一种温和的态度逼问出来。
每个病人的情况不一样,有的病患把心底积攒的一切说出来之后就会轻松很多。但是刑烛不一样,她失忆了,她无法知道她心底痛苦的根源是什么,说出来也无法彻底解决,她反而会觉得自己有种无措和被赤裸窥视的感觉。
见刑烛不想说,李医生也没有继续追问,兀自开口,“你的身体情况特殊,别人应激性失忆半年左右就会恢复,你远远超过了这个半年,在医学角度上看,再度恢复应该是不太可能了。但也许会有什么机遇,也不一定。所以你要适应偶尔会疼痛的过程,真的无法忍受的话,可以选择吃止痛药。”
话音落下,李医生又安抚了刑烛一句,“我也算是看着你从13岁的小孩儿长到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的,你这些年愈发的强大了,这很好,无论这是你的伪装,还是发自内心的强大,这都很好。”
刑烛淡淡垂下眸子,“脆弱和坚强都是社会给予的定义,就算不坚强又怎么样?”
李医生,“不,坚强是人体给予自身的一种保护,不单单是被社会定义的标签。你想一想,如果你现在还是十三岁那一年歇斯底里的模样…你自己会满意吗?”
沉默再度浮现。
刑烛想起她记忆里的十三岁,的确是崩溃而又歇斯底里的。刚失去了记忆,承受完了日夜欲裂的头痛后,父母就离了婚。
离婚是他们双方的选择,而刑烛却是被抛弃的那一方,在她最痛苦无助稚嫩的时候。
最后抚养权落在了刑秦手里。
在她以为刑秦是真的爱她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领着他的新婚妻子进了门,带着刑霜。
刑烛永远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她就像是个可怜的局外人。
面对这样的局面,她要怎么才能,不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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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溯结束,刑烛拿着需要检查的单子以及一些李医生说的可以缓解这种症状频繁发生的药物离开了。
核磁共振还需要约,刑烛先去拿了药。
她拿完了才发现,这些药里面不单单有调解神经系统的,还有很多安神助眠的中药。
可是,她并没有把晚睡和日夜颠倒的作息告诉李医生。
转念一想,李医生做了这么多年心理医生,她或许只需要和她对话几句,就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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