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瞧您说的,您这是不请自来,既然来了,那就喝杯喜酒再走呗。”
中年男人见柳无声叫狠,话锋一转,刚才脸上的和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已经幻化成人形的脸,突然又变成了令人生畏的老鼠。
柳无声见状,正在先下手为强,却被余火给挡了回来,摇了摇头,然后赔着笑脸,冲着那个中年男人,说道:“喜酒?莫不是有人娶亲还是有人嫁女?”
“瞧瞧,这位先生,就懂规矩多了,没错,今天正是小可本家,嫁闺女。”
那人说完,身子一偏,只见身后传来一阵吹锣打鼓和鞭炮齐鸣的声音,一对身着喜袍的男女,正喜笑颜开的牵着手,相互深情的望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喜庆和陶醉。
原本是一对新人磕头拜谢,抬头望去,数以万计的新人,穿着同样的喜袍,再看时,却发现这些新人,成双入对的,要入洞房。
难以置信的余火,揉了揉双眼,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太过于疲劳,但却发现眼前的一幕,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这让余火震惊之余,却在想着如何才能摆脱眼下这般困境。
“你说我们,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柳无声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些鼠首人身的怪物,不免心生疑惑,人在被惊吓之后,多少会有些幻觉,这点毋庸置疑,但眼下的情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着实有些分辨不清。
“不要看他们的眼睛。”
尽管余火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常识告诉他,幻觉往往都是通过眼睛所见的东西,然后传达到大脑,形成混淆意识,以至于意识形态错乱,从而彻底失去自我。
余火话音刚落,柳无声马上闭上了双眼,但接下来的问题来了,没有了双眼,又如何才能破解这迷人心智的幻术呢。
“都见识了灰仙的本事,你也号称是柳半仙,眼下这局面,该如何破?”
余火不是要把球踢给柳无声,而是故意刁难柳无声,好让他自己找台阶下来,却不想柳无声这回没有死鸭子嘴硬,反而当场认怂,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那名号,都是为了赚点吃饭的钱,哄骗一下外行还行,你鬼主意多,有什么破局之法,直接说出来吧,我都听你的。”
既然柳无声都已经承认自己那是江湖骗术,余火自然不会穷追猛打,刨根问底,一转态度,说道:“要想破了这死局,并不难,这四门八法本该是悬门的独门技艺,却不想被五仙卫利用,而五仙卫利用着四门八法,自然是想逼我出手,想让我主动交出缝尸一脉的三大祭器。”
柳无声一副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认真的态度,倒是有几分真诚,余火便接着说道:“只是这五仙卫惯用借刀杀人的手法,却只学了个皮毛,未能领悟到悬门的精髓,这四门八法的用法,有点张冠李戴,破绽百出。”
“那你倒是说如何破?”
“这一局能不能破,你才是关键,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与悬门同出一脉,这里面的门道,只有师门中人才能看透。”
<bK/> 余火再一次把球踢了过来,让柳无声不知所措,他一个被逐出师门的人,又何德何能能够破此危局,他实在没能想清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或者说反其道而行之。”
余火的提醒,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让柳无声如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难掩心中的激动,差点舌头都捋不直了,磕磕巴巴的说道:“以……以赶尸之法,破……悬尸之技。”
赶尸悬尸本就是一家,却因为政见不合,而孤立成了两大门派,可正所谓万物阴阳柔和,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
悬门生于赶尸一派,自然受制于赶尸一派,只要利用赶尸一脉的技法,稍加动下脑子,自然能够破了这悬门的秘技。
没等余火多说,柳无声突然摇晃了几下招魂幡,紧接着是一阵招魂铃,嘴里却念念有词,随着那些听不懂的咒语,伴随着招魂铃的声响,原本喜庆的婚宴现场,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哀嚎声四起,凄厉而真切,悲惨而刺骨。
“怨灵祥瑞造福地,深藏金龙紫气高,旧缘一把火烧草,化为灰烬百祸消……”
柳无声双目紧闭,念完,突然停了下来,手里的黄符,伴随着一阵火焰,烧毁殆尽……
眼前漆黑一片,恢复到了寂静一片,黑洞之中散发出潮湿的泥土气息,那种泥土芬芳与腐臭交融,让人五味杂陈,却又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