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辰极为诚恳的邀请,澹台镜之笑了。
他并未对这个邀请给予正面回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殿下以为,大秦官场,是否有真正河清海晏的一日?”
李辰微微皱眉,沉吟片刻,答道:“没有。”
“数千年来,华夏神州历经多少个王朝,每一代帝王都希望吏治清明,河清海晏,天下万民安居乐业,人人富足,但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美好的畅想,再大的盛世,也有权术博弈,更有为一己私利而贪得无厌者,轻则贪污枉法,重则擅动社稷,只要这世上还有权力,还有人心,勾心斗角就不会停息。”
澹台镜之郑重道:“以殿下身份,能将吏治剖析得如此彻底,且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是需要莫大勇气的,老朽佩服。”
李辰皱眉道:“先生还未回答本宫的问题。”
澹台镜之笑道:“老朽的回答,岂不是就藏在殿下刚才的一番话中?”
李辰愣了一下。
此时又听澹台镜之说道:“仕途本非我所欲,勾心斗角亦非我所长,老朽只是一个读了几年书的老教书匠,最大的心愿便是把肚子里来自先贤的一点儿墨水能传承下去,让天下学者有所学,这便是最大的愿望。”
“今日为了使朝政清明,殿下可以重启内阁,让老朽出任新阁老,可未来等这一批人倒下去了,新一批的人接上来,那时老朽岂非成了另一个毒瘤?”
“正如殿下所说,只要权力还在,人心还在,那么勾心斗角就不会停息,老朽或可以不忘初心,但其他人却未必,老朽不愿与殿下右斗争的一天,便索性不入这局,还请殿下体谅一个老教书匠的一点点心愿。”
李辰凝视澹台镜之片刻,轻叹一声,道:“外面风雪大,先生请回吧。”
说完,李辰转身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