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坎用力挣扎,那些金色的剑被他逼出,他厉声暴喝,霎时恢复自由。
剑盾会公爵说:“还行。”听声音是女人。她手中长剑朝前指,宛如统帅万军的女战神,金色的光芒凝聚成剑形,如疾风暴雨般袭向敌人。
索坎将那尸体战锤舞得像是旋风,抵挡的同时,朝女公爵靠近,女公爵又说:“好奇特的武器。”她朝前踏上一步,长剑再一次下压,于是那上百道金光凝聚为一道光芒,我听见鸣金般的声响,尸体战锤被从中剖成两半,索坎中剑,鲜血如喷泉般飞离了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站立不住,直接摔落在低层。
我被这威力强悍的念刃震住了。
此时,一个小恶魔出现,双手紧张地做手势,令索坎陷入尸体的包围,剑盾会公爵并没意识到其中伎俩,只是看着这一幕。一眨眼,索坎、尸体、蠕虫、小恶魔,消失在我们眼前。
女公爵“啊”地惊呼起来,说道:“他们能躲入异空间?”
我急喊:“不能放他跑了!”我再一次身披暗影,坠入异界,刚一动身我就后悔了——我一个人够吗?不会被打脸吧。
但我已无法回头,回头只会更没面子,我只能祈祷,祈祷索坎已经半死,再无还手之力。
我赌对了。
我恰好落在索坎身边,同时双剑在手,鱼刺枪对准索坎心脏,姆乔尼尔对准索坎咽喉,索坎那惊人的速度不见了,他根本动不了,只能勉强保持清醒,小恶魔发出怪叫,扑向我,我发动牧羊念刃,将它弹得远远的。
索坎倔强一笑,他的眼神凄凉而仇恨,令我心寒。他说:“你可以杀了我,但我们的复仇不会停止,我誓要杀尽号泣村的每一个男人!无论老幼都得死!即使我死了,紫色夫人们也会继承我的意志。”
我收起了武器,索坎略显惊讶,他止不住地咳嗽,那牵动了他的伤口,血仍不停地流。
他是个恶魔,这是恶魔的鲜血,他现在很虚弱。
我斩断了我的手指,左眼萎缩,鲜血淌过脸颊,落在地上,滴入他的鲜血里,他显得惊慌万分,喊道:“灵魂契约?”
我将鱼刺枪刺入他的心脏,他发出濒死的哀嚎,但他并没有死,他也不会死,他抓住我手掌,想将我推走,可现在的他并没多大力气。
他勉力问:“这是...什么?”
我说:“精灵球。”
他茫然不解,我也不是很懂,但契约已经完成了,只要我活着,这契约将永远约束他。
我放开了他,说:“我的契约很简单,从今以后,放过号泣村,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属下,都不许再袭击那村子。”
他喊道:“这不公平!”
这很公平,你已经杀了数十人,足以抵偿血债。
索坎如发寒热病般颤抖着,过了半晌,他说:“如你所愿。”
我不发一语,走过他身边,穿过尸墙,索坎起身跟着我,我镇定自若,气定神闲,面无惧色,虎步龙行,在这危机环绕之地,依然彰显大将之风,豪迈之气。
这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盖世豪情,当世能有几人能够?
他说:“你的腿发什么抖?”
风一吹,冷汗打湿的衣襟令我格外寒冷,我说:“发抖?我这不是发抖,我们人类走路就是这样的。”
索坎说:“你不必害怕,你自然知道灵魂契约是最强的律法,令我永远无法伤害你。”
我说:“是啊,我自然知道。”其实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明白我刚刚做了些什么。圣朗基努斯给我的记忆像是守财奴给儿子的零花钱,比挤牙膏还少。
我走到产子树墙,那些男人都已神志不清,各个儿憔悴虚弱。
我大声问:“你们谁是维林的相好?”
我问了三遍,有五个人竭力睁眼,说:“是我。”
真他么的操蛋,维林这丫头可忒风流了。
我找了其中一个最英俊的,说:“这些人你随便处置,但切记我们的约定。”
当索坎望着他们时,他眼中有复仇的喜悦,他也知道,这些人多半不是杀他母亲的罪魁祸首,三十年前,他们中年纪最大的也还是不懂事的孩童,而我估计号泣村的人均寿命不会太长,很可能索坎的仇人早就死绝了。
他要的只是宣泄,那就让他宣泄吧。我不是主持正义的法官,只能以最小的代价,尽力让双方都满意。
我回到现实世界,废钢与索莱丝迎接了我,废钢问:“你的眼睛...”
我说:“很快就会复原,不必担心。”
他又问:“那个索坎死了吗?”
我昂然说道:“不,结局更好,我降服了他,他答应放过那村子一马。”
索莱丝叹道:“你信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