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沉默。
拉米亚说:“萨米试图将贝蒂从那中校身边带走,贝蒂当场和萨米分手,她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取消了婚约,萨米向那个中校提出决斗,却被他击败了。”
我说:“退婚流?”
拉米亚问:“什么退婚流?”
我说:“似乎是上世纪的术语,你别介意,我总觉得贝蒂将来会被打脸。”
拉米亚说:“总而言之,他死里逃生,你得好好劝劝他,我毕竟是女人,他心目中最尊敬的人还是你。”
我说:“这件事容易极了,我这就去把那中校狠揍一顿,骑着他脑袋拉屎....”
拉米亚急道:“你别那么恶心。”
我说:“这只是比喻,我是个文明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拉米亚嗔道:“你总是怪话连篇,现在给我正经些吧。”她想了想,又说:“那个中校是缇丰女士手下某个长老的忠仆,据说前景光明,还是不宜将矛盾激化。”
忠仆的意思是...这人喝了某个血族的血,成了专属食尸鬼。而前景光明之意,是此人将来很可能晋升血族行列,如果他和贝蒂结婚,那贝蒂未来岂不是也会成血族了?若真是如此,萨尔瓦多将来拿什么打脸?
我强撑着爬起床,说:“我这就去开导开导萨米,然后,今晚我们就把贝蒂一家赶出租屋。”
拉米亚说:“不用我赶,他们已经连夜搬到四十层去了。”
我叫道:“什么?说搬就搬,这十多年都是你付的房租,她们可一毛都没出,难道不问她们讨回来?”十多年,那也是将近一千万信用额的巨款了,还不算水电费用。
拉米亚摇头道:“算啦,别斤斤计较。”
我问:“四十层....是那中校的房子?”
拉米亚说:“可不是吗?”
我想不通——贝蒂确实还算漂亮,可也不是国色天香,她军中职位不过是上士,也算不上才能出众,那中校怎么会被她迷得服服帖帖?
或许这可以归咎于爱情,让人无法理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贝蒂和那中校之间眉来眼去,只怕由来已久。
今天夜里,我是无法吃到贝蒂母亲的家庭晚餐了,这可真是遗憾,我或许可以溜到她们家去逛一圈.....
此时,一位军装整齐的上校率人走入病房,说:“拉米亚上校,朗基努斯中校,根据上级通知,请随我前往参加长老会。”
我一时晕乎,问:“长...长老会?是在....”
上校说:“是在九十层之上。”
拉米亚也激动不已,说:“可....这是何等光荣,我根本毫无准备。”
上校说:“我也是临时受到通知,你们只穿军装即可,请快一些,长老们可不愿多等。”
长老会,除了三巨头之外,另有三人,是黑棺权力之核,权力之巅,他们无疑都是血族,而且是极为古老,令人生畏的嗜血贵族,这六大公爵彼此之间勾心斗角,合纵连横,他们手下的子嗣,以及被他们利用的棋子,在黑棺中上演着一次又一次背叛与结合的戏码。
我们乘坐特殊的电梯,通过层层关卡,经过搜身与消毒,到达了九十层,在这里,五层并做了一层,成了极为高大广阔的空间,头顶金色的灯光照耀着整层楼,我见到青色的草地,万紫千红的鲜花,一栋如同白宫般的城堡,六条红色的帷幕如瀑布般从屋顶垂落,恰好触碰地面,静止不动。它给人以庄严之感,可巨大幕布倒映着红光,为整栋建筑染上了鲜红的色彩,又增添了残酷与审判之意。
我们接近城堡,几头小驼鹿撒欢地跑向我,我不由喊道:“原来他们把你们养在这儿了!”
上校说道:“它们由勒钢侯爵承担饲养费用。”
它们围着我撒娇了片刻,上校催促我们别惹恼了长老院,我们继续朝前,走过奢侈的令人心颤的走廊,步入了宛如皇宫议事厅的会议室,这里是法庭式的建筑布局,六位执政官坐在高台背后,下方则是几排舒适的桌椅,坐着长老们要召见的血族与忠仆(食尸鬼)。
密苏里·提亚多、缇丰、麦宗坐在正中。
除了这三巨头之外,另有一个长发的黑人血族,五官俊美,留着短须,气度宛如美洲古老帝国的皇帝,据说他叫麦克斯韦尔,与提亚多、缇丰是相同的血脉,其实力令人畏惧。
在麦宗右边,坐着个双目低垂,面带微笑的老人,他头发仍是半黑半白,可却给人以极为古老的怪异印象,听说他叫诺里斯,与麦宗交情很不错,擅长令人毛骨悚然的法术。
一个光头的男人坐在缇丰身边,他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勇猛卓绝的人,可他眼中闪烁着虔诚、狂热的光辉,像是一种满脑执念的僧侣或牧师,令人不禁猜测他会不会时常把人绑在火柱上活生生烧死,他是牧师博驰,在黑棺中不遗余力地推行他信奉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