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借着不知从何处来的微光,我看见背后的养父投下的影子,那像是一团胡乱揉捏的橡皮泥,又或是瞎摊成的面饼,毫无形状可言,那影子延伸向我,欲将我笼罩。
我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回头,养父形貌如常,但在这一瞬间,我见到了他脸上的不甘与失望。
养父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
养父又说:“你最近又喝了毒蛇之血?”
他是如何知道的?是达莉告诉他的吗?
我说:“是的,父亲,我与恶魔交战过了,不得已而为之。”
养父说:“那药剂似乎对身体不好,你不要再喝,明白吗?”
我答道:“多谢养父关怀,我会慎重的。”
二人组接应我们,把我们拉上了地面。纽特问:“头儿,怎样?”
奥奇德说:“不容乐观,但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此时,脚步声大作,许多村民带着愤怒的表情打开了大门,冲向我们。梅泽拔出剑盾会长剑,发出虎一般的战吼,止住了村民们的势头。领头的是蘑菇协会的人,其中有碎嘴老头的妻子和儿女,此外还有其余三十多人,有老有少,一些与我交情不错的拾荒者也在里头。
蘑菇协会的二把手——戴莫——喊道:“果然不出所料!奥奇德,是你!是你进入了圣地!亵渎了蘑菇神灵!这才导致了农田的萎缩!”
诺娜婆婆——碎嘴老头的妻子——说:“前任村长封印了圣地的入口,不许任何人进入,就是为了防止灾难的发生!你非要探究背后的秘密,好啊,好啊,这下引来了灾祸吧!”
我此时才意识到:原来村子里的老人是知道这密道的,但迷信令他们产生了敬畏盲从之情,他们情愿无知,也不愿冒险。
奥奇德挥手止住了村民的叫嚣,他说:“我确实进入了密道,但我向你们保证,我什么都没做!我数十年如一日的为村子着想,所作所为,有目共睹。”
戴莫怒道:“那你进入圣地,又做了什么?”
我踏上一步,高声说:“是我们见到了农田的萎缩,这才进入密道一探究竟,我们是为了村子好。”
帕姆指着奥奇德的剑,说:“啊,他剑上有血!”
奥奇德说:“是的,我们在下方见到了污染循环系统的恶魔,已经将恶魔杀死了。”
诺娜婆婆喊道:“白痴!白痴!那是圣兽!圣地里居住的圣兽!是受蘑菇神宠爱的原住民!你杀了它们,蘑菇神自然要报复!”
奥奇德说:“安静!冷静!它们是否是圣兽值得怀疑,但它们确实十分凶狠危险。”
诺娜婆婆说:“大伙儿,听我说!这个人从来就不尊重我们的传统,他也一直并非我们之中的一员!我认为是他绑架了碎嘴、垃圾和阿什利,因为这三人一直反对他。”
奥奇德终于大怒,他说:“我...为村子鞠躬尽瘁,你竟敢如此污蔑我?”
诺娜婆婆说:“年轻的人们也许都忘了,可我们老年人却不会忘记!当年,剑盾会来到我们村子,用武力令我们屈服。他们派你留在村子里作为监管,是你,你杀死了村长的儿子赛音,强娶了村长的女儿萨拉,这才夺取了村子的大权!”
奥奇德说:“你....真是血口喷人!赛音是我的好兄弟,他与我在拾荒途中奋战而死,我继承了他的遗志,这才留下,全心全意为你们奉献自己的一切,否则我为何要留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还因此罹患了绝症?”
诺娜婆婆冷笑道:“这是你的一面之词,而你得病,正是报应不爽了!萨拉的死,也是你的错!也是因为你这外乡人带给她诅咒!而迟早有一天,达莉亚也会因为受你连累,死于病痛之中!你们全家上下,包括你这些走狗,都会死绝!”她的话居然博得了满堂彩,戴莫等人趁机造势,鼓动人心。
我气往上冲,正欲将这刻薄的老太婆赶走,奥奇德的剑已经出鞘,一瞬间,诺娜倒在血泊中,再下一秒,戴莫也横躺在地。我看得明白,奥奇德下手无情,他们都被一击毙命。
村民们有些恐惧绝伦,有些却怒火中烧,一时不知该进该退。我和二人组互使眼色,也都拔剑在手,喊道:“忤逆村长的罪魁祸首已死,其余人若不想犯下反叛之罪,都给我老实退下!如若不然,就与这两个罪人一样下场!”
他们本就没带兵刃,于是四散而逃。
奥奇德已经冷静下来,他说:“纽特、梅泽一组,朗基和我一组,召集忠于我的拾荒者,挨家挨户搜走村民的利器,从今天起,加强戒备,决不许他们私自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