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玩意也没啥意思,我看二位也都是常跑外的,认识了就是朋友。
要是不嫌弃,跟大哥一起喝两盅。来!店家,再烫两壶酒来,再拿两双筷子。”
“我们都吃完了。本想睡觉,这也睡不着哇。先生和徒弟你们俩喝吧,我们抽支烟就睡觉。”
两个汉子摆手表示客气,毕竟刚刚见面,可不能太掉价,虽然二人也有些馋,但也不能轻易的就凑上去。
“烟酒不分家吗,我看二位兄弟也没喝,现在也睡不着。咱都是爽快人,一起喝点,我给二位满上。”
师爷可不管两人是否愿意,就给二人倒上了,又示意海子,邀请他们一起喝酒。
海子一口一个大叔地叫着,又上前拉起两人的胳膊,往前让。
这二位觉得不好意思,就半推半就地凑到近前,跟师爷一起开始喝酒。
师爷恭敬地跟二位连喝三杯,然后放下酒碗,抹抹嘴唇就和二位攀谈起来,这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
“我看二位大兄弟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好酒量,喝这东西不打怵,说干就干!
可不知二位老弟此番出门有何贵干?事情办完了吧?咱们放开量多喝几杯。”
师爷一边劝酒,一边有意无意地问话。而喝了人家的酒,二人也就只能是如实的去回答。
“唉,能干啥,给别人拉点脚。这不,都来两天了,还没走。人吃马嚼的,不顺利呀!”
“那咋不快点走呢?多跑一趟多挣钱吗,拉脚的活可耽误不得。”
“这不,听说独龙山的压寨夫人让人给绑票了,不知谁这么大胆。听说是在德阳旅馆被劫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可惹恼了独龙山大当家的‘黑满天’,他亲自来了,把个大站镇翻了个底朝天,可啥也没找着。
他们今天刚走,不知道又上哪里去翻腾去了?可是把我们的事给耽误了。”
“哎呀!出了这么大的事,那能是谁呢?”师爷显得很惊讶。
“肯定不是绺子干的,这里离独龙山才多么远。八成是碰到砸孤丁的了,又不知道是独龙山的人,就先绑了再说。
再不就是独龙山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可能是趁机下手,早不知跑到哪去了。
可是苦了我们这些出门拉脚的,走又不敢走,住又住不起,只能在这里干靠呀。
这不,那伙唱二人转的也来好几天了,不敢唱,听说独龙山的人走了,今晚才唱的,不都是为了挣几个钱吗?”
“这里有砸孤丁的吗?再说他们也不敢去劫独龙山的人呀。”
“有不怕死的,胆大的。刘家窝铺就有亲哥三个,又联合了几个兄弟,专门砸孤丁,还净挑大的摸,可邪乎了,来无踪去无影。”
“刘家窝铺离这几百、上千里,哪能是他们呢?”
“那可没准,这附近也有砸孤丁的,但估计都没这个胆。”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喝着酒,全然不顾那边正看得兴致盎然的看客。
但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根本就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别人都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就在师爷跟两个拉脚的车夫唠得正起劲的时候,那边的喇叭声也停了,唱二人转的也不唱了。
只听那满头大汗的女人大声的对着众人喊着话,此时她已经累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或许也是装出来的,当然其目的就是要钱。
“各位大哥,老妹想歇歇了,屁和尿都累出来了。不瞒各位,老妹都一天没吃饭了,你看肚子都饿得前腔贴后腔了。
赏个脸吧,给老妹凑点吃饭钱,一会儿老妹给你来个绝的,让你们开开眼,老妹说到做到。”
在那个女人说话时,早有一位拿着铜锣的人,下来收钱了。
而那个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女人还在那边不停的胡说,手拿铜锣的汉子则挨个去跟听戏的人要钱。
“接着来,唱呀。大哥给钱,保你上下都填满。”
正在兴头上的看客那容得女人停下来,几个人心照不宣的跟着起哄,一个劲地拍手大喊。
“大哥,上边都吃不饱,那有心思顾下边哪。大哥要是可怜我,多扔俩钱,上边吃饱了才好顾下边。”
那女的早已解开上衣,掀起肚兜拍着肚子,一边挑逗一边向众人鞠躬。当然目的还是想让众人能多赏点钱,说到底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把衣服脱了唱,省事,大哥给你多扔俩钱。大姑娘穿活裆裤——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有些人仍然在喊,其疯狂的程度很是放肆,还夹杂着让人脸红的荤磕。
其实他们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在瞎起哄,渲染一下气氛而已,说不定他们就是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