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不累吗?”张阳将水囊递给他,
“挺累的。”程咬金并不是一个会欣赏雪景的风雅之士,对他来说雪景可有可,只是天冷了一些罢了。
倒是被张阳这种毅力影响,竟也主动除雪。现从水榭望去,南边还是湿漉漉的地面,北边则是积雪一片,以曲江池的湖水为界,两边各不一样,看着倒是挺别致的。
几口温水下肚,程咬金擦去额头的些许汗水,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竟然面不红气不喘。
脱去外衣,好让身体更舒服一些,正是天寒地冻,程咬金甚至可以看到此刻身上冒着些许白烟。
“处默做什么?”听程大将军终于开口了,张阳漫不经心解释着,
“他看中了一个姑娘。”
“谁家姑娘?”话刚说完,竟被这个小子皱眉看了一眼,好似问你难道不知?
程咬金挠了挠下巴的大胡子,确实不知道这回事,
“到底是哪户姑娘。”张阳拿回水囊,
“是个寻常姑娘,之前长安城开了一个酒肆,勉强维持生计,后来处默的纠缠之下因为一些误会与高履行拳脚相向。”
“后来的事情大将军就都知道了。”
“老夫只是知道这小子与人打架,却不知道是因为他看中了一个姑娘,他怎么从未说起过。”坐曲江池堤岸上,张阳一脚踩着岸,一脚荡着,
“大将军,处默与我年纪相彷。”
“老夫当然知晓你与处默年纪相彷。”
“既然大将军清楚,那就更应该明白,处默已经二十岁了,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然会有自己的主见,我也清楚大将军一直都小心地保护着他,哪怕是平时的打骂也是为了他好,可他终究不是当年那个混账小子了。”程咬金沉默了。
一直以来雷厉风行的老将军竟然也有这等多愁善感的神情。张阳倒吸一口凉气,嗯!
长见识了。慢慢程咬金的神色从多愁善感变得凝重,慢慢地多了几分恼怒,
“这小子还是不懂事,怎么能去勾搭良家姑娘。”张阳打量着曲江池,要清扫这么多积雪,一天肯定是忙不完的,还需要三两天的工夫,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太阳,要是能化雪的话,还能省事一些。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张阳收紧了衣衫,
“将军快将外衣穿上,不要因为一时的凉快染了风寒。”闻言,程咬金重新穿上外衣,
“处默这般不是好事呀。”张阳诧异道:“将军说处默勾搭良家女子不好,那孔颖达的孙女就不是良家女子了吗?”程咬金还是摇头,
“这不好。”
“处默已是个有主见的人,做爹娘的也不能一味地剥夺孩子的主见,处默已经二十岁了,他该有自己的打算了。”张阳斟酌片刻又道:“当然了事有轻重缓急,继承大将军的衣钵还是首要的,身为他的莫逆之交,他就算不想继承我也会将他绑来。”
“然后送到大将军面前,您想怎么抽就怎么抽,吊起来抽还是绑着抽都可以,下绝对会为大将军击鼓助威。”程咬金的眼神不屑一瞪,
“你就是想帮着处默,坏了我程家的好事。”
“大将军!处默看上哪家的良家姑娘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这个选择是错的,那也要看他自己如何抉择,本着讲和不讲离的原则,身为处默的好兄弟,我更支持处默自己的决定。”
“还请给孩子一些空间,一来可以锻炼他的能力,二来您将来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独当一面吧。”听张阳讲着话,程咬金这个勐汉低下了头,
“老夫从来不知道怎么教孩子,他的娘亲过世之后又续弦了一个。”张阳拍着他的肩膀,
“大将军我会管着处默的,您尽可以放心。”
“你要看着处默也要管着他,与孔家的婚事老夫还要继续与那老夫子计较。”这老匹夫又大步流星地走了,走时还不忘带走搁不远处的两把大斧。
与人交谈还带着兵器,明显不安好心。要是说错话了,这老匹夫是不是就要提着斧子来砍?
张阳心中思量,郑重点头。果然人心不古,这长安城的坏人还是很多。
程咬金刚刚那一番话,也说明了不论是处默的将来如何,还是与孔颖达孙女的婚事,他都要。
果然还是一个老混账,与混账讲道理很难。眼看雪势又大了一些,张阳草草又收拾了一番才回家。
经过尚书省的一番详谈,李承乾对官学开办又有了新的想法。他与房玄龄,长孙忌两位朝中肱股之臣商议又确定了方向。
就连房相和赵国公都觉得不失为一条良策,就像张阳所言,与其绞尽脑汁耗人力物力去争取潼关与洛阳,不如从周边的村县开始,尤其是一些偏远地方。
如此又能给父皇解决一直以来偏远州郡民心不安,还能安排好官学。太子觉得大好的江山前景就眼前,并且呈给了父皇。
“父皇这就是张阳点拨之策,他管这个叫做支教,父皇如何看?”李世民沉声道:“办法倒是新奇,既然玄龄与辅机都觉得合适,那就先安排几个郡县试半年,以观后效。”
<b/> “儿臣这就去准备。”这两天骊山的流水几乎是三班倒不停歇地开始印书,要将这两年积攒下来的纸张全部消耗光。
而所印制的书籍就是给孩子蒙学用的千字文,说文解字,再往上较为精深的还有论语二十篇,汉书十一篇。
印刷工具可以掌握骊山手中,但印刷什么样的书籍的权力必须皇帝手中。
有了世家这个前车之鉴,李世民很明白书籍的力量。想要为江山培养出更多没有势力背景,更加干净的书人,就需要将书籍握自己的手中。
他不想看到骊山印刷出一大批造反檄文。骊山忙得不停歇,该去尚书省任职还是要去的,不然又要被朝中那些老家伙霸凌了。
张阳走入尚书省,李丽质就递上了一卷书,
“这是皇兄安排的官学章程,说是要姐夫过目,还要安排银钱用度。”只是看了一眼其中的章程,令人苦恼不已,没有具体的条目也没有钱饷安排的用度,就这么一个梗概的总领,就要尚书省出三千贯钱?
“晋王殿下。”张阳收起这卷文书,
“把这个文书还给太子,就说不够详细,要重做。”李治郑重地接过文书点头,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