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魏征家里条件就不富裕,能够给一卷书也是费了心思了。
房玄龄拿出一个拂尘,“这也交给魏王殿下,此物看似普通是当年从终南山的道观中得来。”
张阳一一接过,“在下会代为转交给魏王殿下的。”
别看这个拂尘简单,这个拂尘的手柄处还是鎏金的。
长孙无忌拿着一支金笔,犹豫了片刻又收了回去,“老夫还是改日再亲手交给青雀,不急于一时。”
心中不免有些惋惜,张阳还是面带笑容,“这样也好。”
送走了这三人,零零散散又来了几个宾客。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这才再没宾客前来。
李泰终于睡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走出宅院,“姐夫,皇姐,你们没走吗?”
李玥解释道:“刚刚来了不少宾客。”
李泰痛苦地扶着额头,“一时间喝得得意忘形,有劳姐夫与皇姐了。”
张阳又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魏王殿下以后就是大人了,往后言行举止不能再像小孩子那般。”
李泰郑重行礼,送别了姐夫与皇姐。
等他再走回了自己的宅院,本来还显杂乱的院子,此刻被收拾得干净又整齐。
他的心里升腾起一阵暖意,果然还是姐夫和皇姐照顾本王。
再看原本存放宾客礼物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甚至眼睛都揉得有些发红,“东西呢!”
李泰快步上前,看着这处墙角,原来这里堆积着不少礼品,“本王的东西呢!”
听到魏王殿下大叫,侍卫匆匆赶来,“魏王殿下!”
李泰指着这个角落,大声喝问道:“东西呢!”
侍卫连忙回禀,“禀魏王殿下,是县侯安排的。”
言语间,李泰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安排什么了?”
侍卫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李泰抓着这个侍卫的领口,“本王是如何交代你们的!”
侍卫慌乱回道:“魏王殿下!县侯说只是代为保管,而且就放在骊山的库房,卑职……卑职就没有想这么多。”
“代为保管?”李泰的语调高了几分,“他的话也能信?”
“可……”
“还说不要腐蚀本王的心智,是不是本王还要客客气气地谢谢他!”
“县侯也说了魏王殿下大可不必言谢!”
“……”
李泰痛苦地抓着头,愤恨地跺着脚,再看空空荡荡的院子,“姓张的!你个天杀的!”
秋日的黄昏有些凉,李泰坐在地上悲伤地流下眼泪,“为何!为何呀!”
侍卫鼓起勇气,躬身道:“可惜卑职没有库房的钥匙,但只要魏王殿下一声令下,卑职就去砸了库房把东西都拿出来。”
“不必了。”
李泰无力地摆手,“就这样吧。”
侍卫眨了眨眼,还是退后一步行礼道:“喏。”
张阳赶着马车正在回家的路上,从骊山的村口出来的官道上,就有一间屋子正在建造。
程处默带着人正在修建,张阳注意到了同样在忙碌的那一家三口,有个姑娘与他有说有笑的。
张阳心中踏实了许多,收回目光多了几分无奈,该死的青春。
“夫君。”
“嗯。”
“你说我们家也算是自立山门了,还有丽质与小武,弟弟妹妹做弟子,我们要不要建设一个山门?”
张阳坐在车辕上,“有道是越神秘越好,有我们的知识传播的地方就是山门,并不用具体的一个地方,具体的一间屋子。”
“有我们知识传播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山门。”李玥手拿书卷问道:“这算是我们山门规矩吗?”
“算是吧。”
“确实多了几分神秘,让人看不透骊山的虚实。”
夫妻俩回到家中,小清清已经可以勉强走路,两条小腿笨重,时不时还要婶婶在一旁扶着。
这个小丫头倒是很倔强,她正努力地揪着小熊的耳朵。
这头熊任由眼前的小主人欺凌,只是趴在地上。
小武收拾着晾晒的衣裳,“师父,老师回来啦!”
家里有了孩子之后,婶婶们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很不错。
张阳喝着茶水,“魏王殿下行个冠礼能有这么多好东西,要不都卖了吧。”
“那也要青雀自己答应,改天夫君与他商量。”
李玥抱着孩子将这些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张阳犯愁着,“他多半不会答应的,可这么多东西堆积库房也占空间,果然还是要转手卖了才好。”
此刻的河西走廊,从长安出发,狄知逊一家来这里半月有余了。
河西走廊有四郡五县,倒是这里没有关中说得这般荒凉。
在这里置办了一个宅院就算是外交院的驻地了,往后还有不少外交院的官吏,来往关中会路过河西走廊。
狄仁杰帮着父亲讲着一些奏章递上,“父亲,这是各郡各县送来的奏报。”
<b/> 自前隋大乱,中原失去了河西走廊。
而大唐立国之后,平定内乱还要抵御北方,对河西走廊又放任了几年。
这里久疏于治理,看着这些凌乱的奏报,狄知逊也是愁眉不展。
放下奏章,他执笔而起,写下一卷书信确认了一番又道:“来人!”
护卫跟随而来的外交院人手匆匆走入,“在。”
狄知逊递上奏报,“将这份奏章送入长安城,交给许侍郎。”
“喏!”
要主持开办互市,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而且互市的开办还要地方郡县的稳定治理才行。
狄知逊走出门,走上破败又矮小的黄土城墙,从这里向西看远处是正在修建的嘉峪关,声势浩大,人手众多。
往东看去是一片片破落的房屋,山谷间还有河流,马匹与羊群都在河边游荡。
见狄仁杰也跟了上来,狄知逊看着自己的儿子笑道:“正如来时查阅典籍时所料,河西走廊并不是一片荒凉,只要好好治理一样会成为一片富庶之地的。”
还只有六岁的狄仁杰刚换了牙,他指着远处道:“过了祁连山便是荒凉的戈壁,要说治理也只有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