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贺知意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再看向陆庭州时,却还是因为他眼中的不耐而僵住了嘴角全部的笑容。
“什么事?”
陆庭州低沉的嗓音里,并没有掩饰半分不耐,甚至,贺知意在这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嫌恶。
贺知意脸色微微泛白,但还是开口替贺夫人道歉:“刚才我妈也是被那个凌太太给欺骗了才会出现说话,她那个人就是心直口快没什么心眼,我替她向你道歉。”
贺知意说完,唇角用力抿了抿,精致的妆容里有意无意地溢出几分委屈来。
她的双眼偷偷地打量着陆庭州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半点软和的态度,却见他的眉头反而皱得更深,看向她的眼神里,冷得没有半分感情。
“犯错的是贺夫人,受委屈的是叶笙母女,该道歉的是她,被道歉的对象是叶笙母女,你是不是搞错了对象了?”
陆庭州的声音,如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贺知意的脸色再度发白,让她不得不去正视一个真相——
她在陆庭州这边真的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他不会给她任何面子去让叶笙受委屈,哪怕她代表她的母亲道歉都不行。
不仅如此,贺知意陡然意识到,整个贺家,除了她沾了贺延的光,承了他一句“姐”的称呼之外,他看待贺家人其实跟生意商场的其他人是一样的。
是生意伙伴,并不是什么长辈。
比如他叫她的爷爷为贺老爷子,叫她爸爸贺总,叫她妈妈贺夫人,疏离又客套的称呼。
贺知意以为以来自以为是在陆庭州面前所谓的优待,一直都是她的自以为是而已。
“所以……意姐是不是该让贺夫人去找我前妻道个歉了?”
没想到陆庭州还是没打算放过她,也完全不管刚才她母亲多管闲事后被当众打脸的难堪,还要求她去跟叶笙道歉。
可即便他口中说着“前妻”,可这两个字都能让她听出了亲昵的味道。
不像是撇开关系,更像是在调情。
贺知意再一次被陆庭州这无情的举动给打击得不轻,哪怕她再努力,脸上的笑容也挤不出半分,眼底也在不自觉间添了几分泪意。
“庭州,不管……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一场,我们之间就没有半点情分吗?你……你为什么对我的态度要这么冷淡?”
贺知意终于承受不住陆庭州对她这样的态度,她要的是“特例”,哪怕这个特例跟情爱无关,她也不希望自己在陆庭州这里跟别人是一视同仁的。
陆庭州不耐烦地蹙起眉,手指带着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凌厉的目光,落在贺知意爬满受伤的脸上,道:
“我能耐着性子站在这里听你说话,就是看在我们之前那点情分上。”
说到这,他深眸眯起,周身逐渐释放出些许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来,“非要我把话说得更难堪一些,你才知道什么叫不顾情分吗?”
“我……”
贺知意脸上血色彻底褪尽,再也承受不住,捂着脸转身快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