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你还要救治沈巨源?”
屋内,两人对坐,李义琰听了李彦的来意后,明显露出不悦之色。
李彦道:“叔公身为正使,顾全大局之心,我是十分理解的,我身为副使,也绝不容许使节团的名声遭到污蔑,要救治沈巨源,其实还有另一重目的。”
李义琰正色:“你说。”
李彦道:“叔公还记得被灭口的凉州贾思博么?他其实没有死,正在长安慈恩寺内,被众僧看守。”
李义琰奇道:“他都已被幕后主使灭口了,居然还顽抗不交代?”
李彦摇头:“其实经过云丹案后,贾思博的态度就有松动,若是由我审讯下去,他应该就会交代,经过灭口事件后,自然更不会再隐瞒。可惜的是,他中了独门劲法,成了活死人,而现在沈巨源的状态,与其有几分相似之处!”
李义琰懂了:“所以你准备通过给沈巨源治伤,积累经验,回长安后让贾思博开口?”
李彦道:“姑且一试。”
李义琰权衡利弊后,缓缓点头:“好,但你心中要有数,噶尔家族这几日看似偃旗息鼓,可他们专权了二十多载,不会就这般退缩,必定是还有后招,赞普那边……也不是十分稳妥,沈巨源这里不能再出状况了!”
李彦点头:“我明白。”
离开李义琰屋内, 李彦向着牢房走去。
到了牢前,就见郑武卫远远迎了上来, 脸色挤出几分笑容:“李副使, 你怎么来了?”
李彦道:“放心吧, 我不是查案,是对那怪病有些兴趣, 此事已经向李公说明,你可以去问他。”
郑武卫赶忙道:“不敢!不敢!李副使误会了,我其实……唉!”
他知道不太好说, 叹了口气后道:“李副使请!”
两人进入牢内,就见另有五人看守,大部分都位于门口通风,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害怕再有闪失。
见到李彦来了, 众人都有些紧张的迎上:“李副使!”
李彦道:“辛苦了, 我此来也不是要给谁增添负担, 你们不必理会, 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众人尴尬的笑笑:“是!是!”
怎么可能不理会?
眼见李彦走入牢内,开始查看沈巨源的情况, 郑武卫使了个眼色,往外走去。
最机灵的一个武德卫跟了出来, 低声道:“要不我们去找李公?”
郑武卫低声道:“李副使说已经请示过李公, 应该不是虚言,你去问一问杨机宜吧,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就是请示一下就好。”
很快,杨再思闻讯赶到。
他对着守卫的武德卫摆了摆手, 走入牢内,看着正在给沈巨源运功的李彦:“元芳, 你这又是何必呢?”
李彦没有答话, 运完功后,才缓缓的道:“再思兄, 你来看看,沈巨源是不是状态好些了?”
杨再思观察一番, 有些惊奇的道:“原来元芳还精通医术,那之前……”
李彦摇头:“我不通医术,只是习武有成, 现在是用内劲为他调理体内的伤势。”
杨再思皱眉:“伤势?不是病症吗?”
李彦道:“这点我也无法确定,但沈巨源的情况, 有些像京城大理寺狱里,被灭口的贾贼,那时我未能阻止,此次就不能放过了。”
杨再思叹了口气:“我理解元芳你的想法,主要是时机不对,此次赞普对于我等已经过于容忍了,正常情况下,哪里会让我们看守疑犯,早就接手过去……”
李彦道:“赞普要借我们大唐之手,夺回他失去的权力,再者他虽然遇刺,但身体无碍,也就暂且忍耐下来。”
杨再思低声道:“可我却听宫内流传,赞普受到惊讶,得了失语症,不能说话?”
李彦想了想:“那日赞普命我查遇刺一案时,确实是借王妃之口,不过他当时威风凛凛,不似受到惊吓的模样,或许是示敌以弱,麻痹噶尔家族。”
杨再思微微点头:“此言有理!”
李彦道:“再思兄,这段时日大家都很辛苦,你回去休息吧,我再给沈巨源看一会儿。”
杨再思道:“好,别忘了用晚膳!”
李彦笑道:“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他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不会耽误吃饭的。”
杨再思告辞离去。
……
夜幕降临。
换班的武德卫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进来。
王宫的伙食还是很好的,看守的郑武卫等人在门口吃喝,警惕性难免有所放松。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牢狱的天窗上。
冰冷的双目透过窗户,看向里面昏睡的沈巨源,默默的道:“本来还想带你回长安顶罪,现在李元芳又要节外生枝,对不住了!”
黑影伸手一按,巧劲将窗户撬开,然后朝着窗内钻去。
小小的天窗,原本容不下成年人进出,但此时黑影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动,整个身体以一种看起来都疼的姿势,往窗内挤去。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流畅得不可思议。
瑜伽缩骨对于黑影来说,已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