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从头顶慢慢流下来,苏凡闭着眼站在莲蓬头下,想着刚才的事。
水流过她的肌肤,那样的柔软,就好像他的手在抚摸着一样。
一切,似乎又和过去一样,和云城的时候一样,那么的痴恋,那么让她难忘,情愿此生就这样沉溺在他的爱抚之中,再也不醒来,不离开。
或许,此生就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毫无霍虑地变成一个他喜欢的人,而不去想自己要什么,从心里到所有的思维,他就是你的一切!
苏凡笑了,水流依旧不停地从她的头顶流下去。
霍漱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身了,看她从浴室里走出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小妖精,你精神了?”他揽过她的腰肢,笑道。
她的双臂,缠上他的脖子,一脸坏坏的笑,道:“要是不这样,你跑去别的女人那里找安慰了怎么办?”
他捏着她的鼻子,一步步把她逼到床边,压了过去,道:“死丫头,现在还学会找理由了啊?我什么时候跑去别的女人那里找安慰?”
“那还不是我防范的好?”她笑道。
“要想让我不找别的女人,你就要好好的伺候我,知道了吗?”他笑着说。
她低头,又抬头对他一笑,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笑着。
望着她脸上那浓浓绽放的笑容,他忍不住俯首吻上了她。
她闭着眼回应着他,久久不分。
“再这么下去,咱们就要赶不上飞机了,老婆大人!”他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道,“先让我休息一晚,明天继续!”
“这么快就投降了?”她嗤笑着,问道。
“死丫头,想堵我?今天,咱们不回去了,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他说着,手已经贴上了她。
她的脸儿绯红,大笑着躲着他的吻,哪里能躲得过呢?
等到上了飞机,霍漱清坐在一旁睡着了,苏凡翻着杂志,时不时看着他那俊逸的侧脸,忍不住偷笑。
他也是累了啊,真是累了。
“漱清怎么了?昨晚没睡?”过道另一侧的罗正刚问苏凡道。
苏凡被问住了,这怎么说啊?
覃逸秋看着苏凡脸上的红云,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掐了下丈夫的胳膊。
罗正刚在某些方面反应比较慢,现在这情况,他也没明白老婆干嘛要掐自己,一脸惊讶。
“新婚燕尔,你懂不懂啊?还问那么尴尬的话,让迦因怎么回答?”覃逸秋低声在丈夫耳边说。
罗正刚立刻看向霍漱清,忍不住笑了,捂着嘴笑。
“你过去,我和迦因有话聊,过去。”覃逸秋推着丈夫起身,罗正刚只好过去和苏凡换座位了。
本来是四个人同排的位置,苏凡和覃逸秋坐在靠窗一侧,两个男人坐在靠走道的一侧,这下霍漱清睡着了,苏凡也就起身和表哥换了座位。
“逸秋姐,什么事?”苏凡问。
覃逸秋看了一眼正躺着睡着的霍漱清,不禁笑了,低声对苏凡说:“有没有打算给念卿生个弟弟妹妹?”
苏凡的脸更红了,却实话实说道:“霍漱清说要生一个,可是,现在政策还没放开……”
“哦,那也的确是个问题。”覃逸秋道,看了苏凡一眼,“没关系,你还年轻,过几年也来得及,不像我,现在让生也没办法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做手术?”苏凡问。
“先过完年吧!”覃逸秋道。
“没关系,就算是做了手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苏凡道,“舅妈带念卿的时候,还念叨说你要是再生一个,她也能带的动。”
说着,苏凡笑了,想起那段时光,虽然寄居屋檐下,却比自己小时候幸福多了。
覃逸秋含笑,道:“漱清是很想吧?”
苏凡笑着点点头。
“其实,漱清这么多年,在男女之事上,比很多人都清白多了,你不用担心他会出去做什么。他的心啊,都在工作上了。”覃逸秋道。
苏凡点头,道:“我明白,不过,我也不能说因为他就是那么自律的一个人就不在意他的感情需要,就不关心他,要不然就变成第二个孙蔓了。”
“放心,你和孙蔓不一样的。孙蔓只想着从漱清这里得到什么,你和她不一样。不过,你说的对,不能因为他自律,就放纵自己去享受着他的爱。”覃逸秋深深注视着苏凡,道。
两个人低声说话着,坐在那边的罗正刚听着音乐看书,丝毫不去在意妻子和表妹聊什么。
“哦,对了,念清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了?搬过来?”覃逸秋问。
“这次回去之后,我和大家商量一下再决定,要是搬过来,我就怕自己应付不了。”苏凡道。
覃逸秋点头,道:“其实,我觉得……”她看了苏凡一眼,“你没有想过继续你以前的专业呢?”
“你说翻译?”苏凡问。
“嗯,你当初在榕城的时候,就是生念卿前后,你不是一直在做翻译吗?”覃逸秋道。
“如果不是逸飞,我也不会想到去做设计师。”苏凡微笑道。
“你做设计很有天赋,可是现在要完全自己开店做生意,和你单纯做设计还是不一样的,你得找个信得过的合伙人才行。”覃逸秋道。
苏凡点头,道:“是的,我也想过,毕竟逸飞在榕城,我想要把念清搬到京城来的话,他是没办法继续再管理念清的,而且,飞云集团的事就够他忙活的了。哪能再让他分心呢?现在念清虽然是雪儿她们几个人在经营,可是总感觉有些吃力。”
“那你打算怎么办?”覃逸秋道,“你的个性其实挺适合做点研究啊,什么的,你这样与世无争的个性,哪里是做生意的料?”说着,覃逸秋笑了。
苏凡也微微笑了,点头道:“我知道,所以这一点很头疼,这么多年要不是逸飞,真的撑不下来。”
覃逸秋不语,只是看着苏凡。
“这次回去,就想把念清的事情安顿一下,和逸飞商量一下怎么办,毕竟他也是念清的一份子,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份子。”苏凡道,“如果在京城这边找不到合适的合伙人,就只能……”
“有个人,你熟不熟?”覃逸秋猛地打断苏凡的话。
“谁?”苏凡问。
“潘蓉。你熟吗?”覃逸秋道。
“是,是那个,我大姑的儿媳妇?”苏凡问。
覃逸秋点头,道:“就是她,她现在是潘家公司的二把手,逸飞和她也有些合作。”
苏凡想起来那个很爽朗的嫂子,想起她,脑子里也跃出表哥张政的影子,那夫妻两个人眉眼间的恩爱……
潘蓉比张政小了将近十岁,是张政的第二任妻子。
“潘家企业那么大的,我这个小婚纱……”苏凡道。
“如果你想把念清搬到京里,就一定要找一个自己人来合作,否则会被有心人钻空子,从而影响到漱清。”覃逸秋道。
“可是,我和她也不是很熟,找她来合作,恐怕没什么希望吧!”苏凡道。
“不管有没有希望,你心里有这么一个人,有空了找她聊聊,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嘛,什么话也都好说一点。”覃逸秋道。
“嗯,我知道了。”苏凡道。
空姐过来,覃逸秋要了杯咖啡,苏凡也要了一杯。
“不过,想起来做生意是挺烦的,那时候为了赶订单,过年的时候还要在工厂里赶工。”苏凡抿了口咖啡,叹道,“相比较起来,我真的情愿去做翻译,也不用去考虑销售的事情。”
覃逸秋笑了,道:“你如果想做的话,还是可以继续的。”
“我,还不清楚。”苏凡摇头,道,“不过,这也是个选项。”
两个人坐着聊着,没多久,飞机广播里就传来即将降落榕城机场的通知。
苏凡把霍漱清摇了起来,给他递了一杯咖啡。
“已经到了?”霍漱清问。
“嗯。快了。”苏凡答道。
望着舷窗外的云层,苏凡的眼前,却是一片迷茫。
经过了这半年,她的未来又在何方呢?
覃逸秋说的对,她可以继续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一来省心,二来对霍漱清也安全。可是,念清是她的心血,是她人生最艰难时刻的光明,是给她自信的东西,也是她和覃逸飞友谊的见证,她怎么突然舍得把念清放弃了呢?
霍漱清看着她脸上的愁云,心里有些不安。
飞机降落,覃逸飞亲自来到机场接霍漱清和苏凡,还有覃逸秋和罗正刚夫妇。
苏凡老远就看见覃逸飞那熟悉的笑容,看着覃逸飞朝着他们走来,心里波浪微微翻涌了一阵,看着他走近了和霍漱清拥抱,对他微微笑了。
“嗨……”覃逸飞微笑着走向她,问候道。
“逸飞……”她说。
“最近很忙吗?还是没休息好?脸色不太好啊!”覃逸飞看着她,道。
“可能是最近有点忙。”霍漱清看着苏凡,揽住她的腰,对覃逸飞道。
覃逸飞笑了,道:“走吧,上车再聊。”
看着覃逸飞在前面和姐姐姐夫一起走着,那高大的背影,现在怎么看都是越来越像霍漱清的感觉。
“怎么了?”霍漱清看她神游着,问。
苏凡笑了下,道:“你不觉得逸飞越来越像你了吗?”
“我?哪儿挨得上啊?”霍漱清笑道。
“我说的不是相貌,是感觉,以前就觉得他什么地方和你有些像,现在越来越像了。”苏凡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免会互相影响的。”霍漱清道。
不止是感觉,就连穿衣服也是很像她初识的霍漱清了。
她记得那时候霍漱清就会在冬天穿一件黑色或者深咖色的中长大衣,里面是衬衫或者加一件毛衣,如果没有毛衣,那就是衬衫和围巾了,而此时的逸飞,正是这样的装扮。因此,在刚才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就恍惚了,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当年的霍漱清。
上了车,几个人坐在一起聊着,覃逸飞说明天初一,约上几家人一起去哪里玩,他已经安排好了地方。
“哥,你答应我了的,可别反悔!”覃逸飞笑着对霍漱清说。
霍漱清看了一眼苏凡,对覃逸飞笑道:“我什么时候反悔过了?哦,你还没说,敏慧他们来吗?”
苏凡是听霍漱清提过这件事,覃逸飞也给她打电话说过,说的是霍漱清母亲和姐姐一家,覃家,还有罗家,就这三家人过去度假山庄待一天,哪里还有叶敏慧?
“来啊,我妈亲自打电话邀请了,我还是被通知的……”覃逸飞说着,一脸无奈。
覃逸秋笑了,道:“叶叔叔他们一家也极少在过年的时候来榕城,偶尔来一下也有不同的感觉嘛!”
“可是这么一来,我们的队伍就更庞大了,叶敏慧她哥哥嫂子全都要来,你们这是要我命啊!”覃逸飞道。
“你小子,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罗正刚笑着拍拍覃逸飞的肩。
“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了,总不能赶人家走吧!我就听天由命,伺候你们各路神仙了!”覃逸飞笑道。
苏凡挨着霍漱清坐着,看着覃逸飞笑了。
就在那一刻,她猛地发现覃逸飞的目光,也在她的身上,苏凡深深一震。
覃逸飞什么都没说,在接触到她的视线的时候,就立刻转移了视线,坐在了霍漱清身边,笑着说着,根本没有再和苏凡说一个字。
苏凡没有说话,她也明白,覃逸飞的意思,或许,现在这情形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逸飞有他自己的生活和世界,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她转过头看向车窗外,车子在入城高速上飞驰着。
覃逸飞斜靠着车门,视线越过霍漱清落在苏凡的身上,却只能看到她的侧影。他的心,一下下的疼了起来,却还是努力让自己加入姐姐姐夫还有霍漱清的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距离上一次见她,已经有一个月了,恐怕,这是间隔最长的一次吧!这一个月,连电话都少了,只打过两次。这个月,他去过京城好几次,却没有和她见面。参加完聚会,车子停在她住的楼下,看着那一幢楼里亮着灯的窗户,却总是看不见她。手机捏在手里,按出她的名字,也不能拨出去。
而此时,即便是坐的这么近,却……
或许,这样的话,大家都会好过一点吧,漱清哥,还有她!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覃逸飞掏出来一看,看了好一会儿没接,大家都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