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见他把她手臂拨开了,她颇为敏感,察觉到他在生气,并且极可能是在生她的气,她心疼他身体,说话也都细声细气,她是希望和他后来的时光每天都是美好的,“大王怎么了?有心事吗?若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我们聊聊,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没。”
傅景桁不多言,深深端详她,随即便在铜镜前头梳理发丝,毒发了,他没有用药压制,只疼的他拿木梳的手也不稳了,把眼睛也半眯了。
文瑾看出他身体不舒服在强撑。
外头老莫小声说,“主儿,君上该用药了没用药,得劝他服药呢,服了药还难以维持,不能任性不服药了,当下局势紧张,他不能有任何差池。不然当下这局面,谁也掌控不住。”
文瑾便过去从老莫手里把药物接了,就是一些个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大的小的药丸,她走回来,来到铜镜前,对皇帝道:“你坐下来,我给你梳头吧?”
“朕不是废物。自己可以梳头。梳不动了才找你们。”傅景桁语气不大好,“不是什么事都需要你操心!朕是你丈夫,不是你儿子!你要做的是相夫教子,别的事少掺和!”
文瑾莫名被他凶了二句,哦了一声就将手攥着裙摆不作声了,挺有些局促,是她没有听他话去漓山,惹他不愉快了么,“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我就每天老实的待在中宫,不会出去的,我不是那种咋咋呼呼不知轻重的人。我也不会落在坏人手里成为你的掣肘的。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你自然不是掣肘。你是去哪哪里欢迎的香饽饽。”
傅景桁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他自己也难受,他将梳子丢在桌面,便步到床榻边,溜着边侧躺下来,便闭目歇着,不再同文瑾继续不睦,感情都是吵没有的,他先停下来了,在和她的每次争执中,他都是先停下来那个。
文瑾见他睡下了,又记起他冷,便从衣柜里取了一床新晒好的被子给他盖了,其实八月里天气不冷,但他因为寒毒而害冷。
暖融融新晒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傅景桁觉得身子有些作暖,但他不知怎么,一把无名火便把被褥掀了扔在地上去了,他不能接受文瑾背着他同傅昶私会,并用身体为他争取生机,他很愤怒,又妒忌到如快疯了。
文瑾见他把被子掀了,她便上前把被子拾起来,又要为他盖上,他不愿意,文瑾一下就给捂上去了,然后半个身子压上被褥和被褥底下的他,“好了。”
“你...”傅景桁知道她倔,没料到她会这样强迫他,他扭头看看她,到底没有再将被子掀开扔了,就是内心里也渴望她这样强行地关心他,他既想推开,又忍不住要把她困在身边,很矛盾,很挣扎。
文瑾见他不反抗了,这才把压在被子上的手松了,她看看天色还早,天还没亮,她说,“你把药吃了,再好好睡会儿。我一会儿去煮你爱吃的虾皮云吞,待你了结傅昶这摊子事,我带你回家见我阿娘。我阿爹喜欢喝杜康。我们到时带着几个孩子,提着杜康回去给他饮。你可以在薛府喝醉,出糗都没有关系,我会照顾你。”
文瑾说着便去桌案上取药物及水杯。
腕子上一沉,被傅景桁攥住了。
文瑾回头,便和傅景桁那双深珀色的眸子目光相接,他说,“不必拿了。朕自此不再服药,不劳动你了。娘娘。你坐下歇着是了。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深情厚谊,我承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