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街。
在姬歌与姬姬重如面前依旧是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
叔侄两人一前一后置身于人群洪流之中。姬歌就在这喧闹的人流中,对着姬重如,沉声说道:“穷且益坚,不可坠青云之志。”
随即这句话就被湮没在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路人不绝于耳的讨价还价中。
但却独独落在了姬重如的耳中,落在这片天地的耳中。
姬重如听闻右手重重拍落在姬歌的肩头,朗声笑道:“哈哈,不愧是大哥青云的儿子。我看以后谁敢再说虎父犬子。”
不坠青云之志,青云当然是指姬家姬青云,当年的那个试金榜的榜首,人间状元郎。
他的朗笑声引得来往路人纷纷驻足而视,熟知他的人知道这位白衣探花平日虽说不上不苟言笑但也是儒雅端庄。但不清楚这位姬家二爷今日究竟为何在大庭广众一下这般癫狂模样。
“咦,那不是姬家琳琅,姬家的小主姬歌?”有人注意到姬重如身边的少年郎。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刚一出楼就挑衅信家玉树,说是要与人家一争长短。”有人附和说道。
“就他?一个从思规楼刚放出来的徒囚,也敢跟如日中天的信庭芝争族长的位置。”
“可不能这般说,人家的父亲怎么说也是姬青云啊。”
姬歌对于周围人群的议论声一笑置之,他自然清楚现在族中仍旧是没有多少人看好自己。
姬重如脸色阴沉不定,他冷哼一声,右脚猛然踏地,一股磅礴灵力自身上迸发而出,瞬即有人发觉姬重如周身空间虚晃不定,随即一圈灵力涟漪以姬重如与姬歌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周围闲言碎语的人群身形被震得摇摇晃晃。
姬重如冷哼一声,“真当我姬家无人了是吗?!”
聚拢看热闹的人群闭口不言噤若寒蝉。
姬重如看了姬歌一眼,见他仍是在那镇定自若,不由笑骂道:“怎么还憋着不动?难道想学那古人横眉冷对千夫指?”
“这要若是你父亲早就捋袖子了。少年人就要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他环顾四周,大声说道,“有时候年少轻狂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要总是一副暮气沉沉像看透人间冷暖的模样。”
难不成他姬歌还敢当众伤人不成?围观人群纷纷后撤而去,唯恐姬歌暴起发难。
“那就试一下吧”,姬歌伸了个懒腰,仰头喊道:“诸位意下如何?”
这片天地,此方岛屿。
静籁无声。
上等的豪门贵阀只要家中有踏上淬体武夫一途的子弟都如姬重如所说那般建有代表着武运昌盛的庙邸,所供奉的是塑有金身但看不清容颜的青年男子。
无论在哪座庙邸,这尊金身塑像前都是香火不绝。
今日姬家的庙邸负责打扫的庙祝发觉金身鼎炉中有根香火烧的要比往常快的多,起初他并不在意,但当他一次不经意抬头发现整座炉鼎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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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根香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燃烧。
他匆忙禀报了姬家老管家陈满舟,陈满舟听后又禀告了姬老家主,等到姬邛和陈满舟来到庙邸时,金身前的鼎炉中的香火已经燃尽。
姬邛望着鼎炉中的香灰,又看了看像是睁眼的金身塑像,拍了拍手,畅快淋漓哈哈大笑。
不单单是姬家,柳家家主柳沧海看到自家庙邸鼎炉中的满炉香灰,拍着旁边庙祝的肩膀得意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给他老子丢人。”
沈家庙邸这边大抵是同样的场景,沈家老主也就是大长老不见踪影,闻讯赶来的沈清秋一人站在鼎炉前,随即跪在蒲团上对着供奉的金身塑像深深一叩拜。
许家许老来到庙邸后就一直是老泪纵横,随后笑着说道,“就当是便宜你小子了。”
说完就命人又将香烛插满鼎炉。
俗言道,几家欢喜几家忧。有人家欣喜自然就有人不如意。
古家,这个自从姬重如登门后武运就一直很低落不起,幸好这几年来古家出了个古寒枝,才挑起了古家的武运大梁。
但今日古家的武运庙邸内聚集了近乎半数的古家嫡系,现在人少的古家家主古人醉脸色阴沉,他看向身旁的古寒枝,再次问道:“真不是你?”
古寒枝摇了摇头,古家的的武运凭空被人夺取大半,这种事放在谁家都是极其窝火的事。
他低头看了眼站在古人醉身旁的胡疏桐。
胡疏桐不着痕迹的摇摇头,显然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姬歌的手段。
古人醉看着鼎内仅剩小半的香火,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以凝神境的玄妙手法护住香火,恐怕这古家积攒多年的武运就去的七七八八了。
“缺月呢?”他闷声问道。家族内发生如此变故他这嫡长子去不在,成何体统。
“大哥去见信庭芝了。”胡疏桐低声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