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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相原本就是结局(二)

她笑得很可爱,说:“爸爸找我了。”

我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猛然发现眼前这个郑雨溪彻底变了样儿,眉间的哀伤和忧郁一夜之间都不见了。她脸上充满阳光。以至于让我心生疑惑,面前这个春风满面的女孩是郑雨溪吗?

她一脸喜气地看着我。

我有些冷淡,哦了一声,垂下头,愣愣地瞅着我刚买的白色运动鞋。

她笑着说:“程越,今天晚上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我一脸惶惑,说:“吃饭?”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去哪里呢?”

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神情的变化,笑眯眯地说:“小雨点,怎么样?”

这要是在以前,我准会兴奋地蹦起来,可是,今天我有一些迟疑了。

她仿佛看透我的心思,说:“你怕花钱吗?放心好了,我请客。”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因为钱的事才迟疑的。我没再说话,沉默片刻,说:“好吧。”

她似乎很兴奋,说:“今天晚上,小雨点不见不散,好吗?”

我干笑了一声,说:“好的,我先回宿舍一趟,待会儿就过去。”

她甜甜地笑着,说:“好的。”

她转身走了,离开的时候,依然像一只白鸽从我眼前轻飘飘地飞走。我脸上的异常,她并没有察觉。

回到宿舍,我平躺在床上,脑子里乱作一团,两眼直勾勾地瞅着房顶。我一直这样躺着,一动不动地躺着,宛如一具僵尸。

直到窗外的光线有些暗了,我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去了趟洗手间,面对镜子看了看我那张呆滞而又毫无血色的脸,然后走出宿舍。

来到小雨点酒吧时,里面已坐满了人,刚进门,我就望见郑雨溪在冲我招手。她所在的位置,正是入学时我请她吃饭时的位子。我怕她看出我的异常来,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快步来到她的身边。

我和她面对面地坐下来。菜已经上来了,是三菜一汤,居然为我要了啤酒,点了可乐。在我看来,这已经够奢侈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我和她相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主动请我吃过饭,有时我提出来请她吃饭,她从来不同意。

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像换了个人似的,居然想起请我吃饭。

她定定地看着我,说:“程越,刚开学时,你就是在这里请我吃饭的。这一次算是我对你的回请吧。”

我笑了笑,冲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她一改往日的做事风格,热情地招呼我趁热快点吃菜,还主动为我满上一杯啤酒,然后用可乐与我碰杯。

她脸上充满了歉意,说:“程越,我俩认识这么久,回头想想,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我怔怔地望着她,实在搞不明白她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恍然间,我感觉到,坐在我面前的,并非我一直苦苦追求着的梦中女孩,她已成为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她今天很健谈,甜美的话语宛如清澈的泉水,源源不断地从那张樱桃般红润的嘴巴里流出来。

她并没有留意到我表现出来的异常,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说:“记得刚开学时,你请我在这里吃饭,你说喜欢我,我站起身就走了。

对不起,今天,我郑重地向你道歉。你知道吗?我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爱,我却一直在回避着你!程越,你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吗?”

听了她的这番话,我简直要窒息过去,我的脑袋如同刚刚被格式化的电脑硬盘,里面空荡荡的。

9

我的脸袋垂得很低,连抬起头看她一眼都不敢。

她冲我莞尔一笑,露出了美丽洁白的牙齿。

片刻后,她的表情又凝重起来,说:“我跟你提起过,我妈妈叫郑然,村子里郑氏家族的女子身上遗传着一种怪病。她们从出生到长大,整个生长过程与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她们一旦到了中年,就会出现全身肌肉萎缩,最后直至死亡。郑家的子女和外姓子女结婚后生下的女孩,这种怪病的发病率非常高。这种病郑家人去了许多医院,都没有破除这个怪病的魔咒,医生说是因为染色体异常造成的,目前还是一个世界性的医学难题,目前的医学尚没有医治的办法。这个魔咒已经在郑氏几代人身上得到应验。你是知道的,妈妈就是在我三岁那年离开人世的。”

如此令人感到恐怖的事情,居然发生在郑雨溪的身上,我的心顿时一分为二,宛如一个西瓜被刀砍成两块。

让我吃惊的是,她在讲述这件事的时候,除了脸上充满悲伤外,并没有我预料中的花容失色。

我惊愕地看着她,胸口仿佛被人捅进一把锋利的刀子,血在啪嗒啪嗒地滴下来。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关于郑家的这些事,我原本是不知道的。我长这么大,妈妈在我的脑子里没有任何印象,除了那幅油画,连妈妈的照片也没见过。小时候除了知道妈妈的名字叫郑然,并不知道妈妈究竟去了哪里。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只有爸爸回家时,才能见到爸爸。记得,读初中时一个夏日的夜晚,深夜突然狂风大作,接下来就是电闪雷鸣,我睡在一张小竹床上,被突如其来的雷电惊醒。隔壁的爷爷从床上起来关好屋子的门窗后,长长地哀叹一声,和奶奶说起悄悄话。风雨已渐渐停息,我已毫无睡意,隐约听见爷爷和奶奶说起有关郑家的事。大概是从小没有了妈妈的缘故,我很好奇,于是悄悄起了床,将耳朵贴在那扇薄薄的木门上,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我终于听到关于郑家女子身上遗传着一种怪病的事……”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心如刀割,我想那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怕她看到我丑陋的面孔,脑袋贴于胸前。

我的脑海里冒出一句话:在一起并非是最美丽的爱情。深爱一个人,并不是不择手段地据为自有,而是为了她一生的幸福,含泪悄然退出。

她的声音在我听来,不再是往日的悦耳动听,声音除了有些沙哑外,还有一些凄厉,我心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她拿起筷子,让我快些吃菜,说再不吃菜就凉了。想不到,这种情形下,她还能吃得下去。我只好夹了几根黄瓜条放进嘴里,在她面前做了做样子。

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说:“自从知道了这个可怕的消息,我感觉到自己像是背上了一座山。饭吃不下去,觉睡不着,学习成绩也大幅下降。我晚上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骷髅,每次从噩梦中醒来,全身常常都被汗水浸透。

爷爷见我快瘦成一把骨头,以为我病了,打电话找来爸爸。爸爸带我去了医院,从头到脚都查了个遍,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怔怔地看着她,问:“后来呢?”

她苦笑了一声,说:“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渐渐忘掉这件事。等我上了高中的时候,我从爷爷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幅油画,就是那幅《枫叶图》。爷爷说那是妈妈画的,大概受了那幅画的影响,我选择了学美术。高二那年,学校里有不少同学在背后对我议论纷纷,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长大后会得一种不治之症,年纪轻轻的就会死去。这些话终于传进我的耳朵。我哭了整个晚上。第二天,我去了医院,以晚上失眠为由让医生为我开了安眠药,几天后,我又去医院开了安眠药。那一粒粒白色的药片我已经攒了五十多片,只要再去几次医院,我打算将那些药片一次全部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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