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白杨再次见到春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春韭出了月子,带着两个婴儿来到面馆,一边看孩子一边经营,两不耽误,两个孩子是龙凤双胞胎,一男一女,都很健康,跟春韭姓苗。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个孩子渐渐学会了爬,学会了坐,学会了走路,面馆就是他们的家,在春天,他们躺在摇篮里听妈妈讲故事,在夏天,他们坐在和面的盆里洗澡,在秋天,孩子穿上了妈妈织的毛衣,在冬天,雪花飘舞的日子里,孩子在妈妈的带领下,给小白杨的树干缠上保暖的麻绳。
六年后,白杨树已经亭亭如盖,两个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对面张雪峰的水果摊越做越大,五菱之光换成了福田卡车,摊子变成了店面,门头上挂起来“红升水果”的招牌,据说在城市里开了六七家分店,唯一没变的是张雪峰依然未婚。
春韭也没嫁人,小白杨不止一次看到张雪峰在傍晚快关门的时候来面馆里小坐,低声说些什么,但春韭总是微笑着摇头。
摆在春韭面前的难题不少,最火烧眉毛的是孩子没户口不能上学,她自己的户籍还在葫芦崖乡,没转到近江来,俩孩子没爹,户口就一直没上,幼儿园都没读,但是九年义务教育是强制性的,春韭也不想让孩子当文盲睁眼瞎。
但春韭谁也不认识,她拎着烟酒糖茶去居委会,去派出所,去街道办事处,去当地小学校,虽然两孩子乖巧听话,拼音汉字都会,但户口和学籍就是办不下来,小白杨不知道春韭面对的那些面孔和挫折,他只知道每次春韭回来都不开心,都会找自己倾诉。
春韭在内心里已经将这棵树视作刘昆仑的化身,六年前刘沂蒙移植栽培的树木有三分之一没能存活,只有这一棵树长势喜人,她觉得昆仑哥就在树里,看着自己的每一天,她有什么心事也会在夜里对着树说,反正也没别人听见。
“昆仑哥,咱们的孩子没法上学,他们说,只能上民工子弟小学,好歹也是个学,我没本事,对不起你……”春韭说着,流下泪来,她摸着树干,手上湿漉漉的,也许是天气太潮湿了吧。
两个孩子依然是黑户,但终于有了学上,学校离得远,春韭买了辆电动车,早上送孩子上学,中午学校管一顿饭,下午三四点再去接过来,然后两个孩子就在店里做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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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苏晴和王海昆的孩子没有去上私立贵族小学,而是选择了接地气的北京第二实验小学,这是西城区甚至全北京最好的小学,生源质量极高,学生家长全都是成功人士,配套的学区房售价高达天文数字。
苏晴的孩子是个健康漂亮的男孩,父亲王海昆对这个孩子要求很严格,可以说毫不溺爱,甚至陪伴孩子的时间都很少,好在母亲陪在身边,今年上小学一年级,他同母异父的姐姐苏颜正好上六年级,苏晴两个一起照顾,家也从朝阳公园的别墅换到了城西二环带游泳池的豪宅大平层。
别人眼里锦衣玉食的阔太太生活,当事人未必幸福,苏晴就是典型的例子,她嫁了个名流富豪,有着花不完的金钱,而且老公并不是秃顶老头,算起来还是初恋哩,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自从苏晴怀上这孩子之后,王海昆就再没和同过房,如果不是生活上照料有加,简直就像是打入冷宫的后妃。
儿子也不让人省心,年纪小小就显现出纨绔子弟的潜质,这和苏晴的溺爱分不开,在她眼里,大女儿苏颜的分量及不上儿子十分之一,当然这也和苏颜的生父身份有关,那个男人恶有恶报,早已关进了监狱。
王海昆对苏晴不薄,除了每月十万元零花之外,每逢节日礼物不会少,别人买个ysl的口红都要发朋友圈显摆一下,苏晴收老公的口红礼物都是全色号的,手边别人排三年队才能买到的爱马仕铂金包她就有四五个,而且购物基本不去商场,来了新款商家会主动打电话过来约时间,然后几个销售经理拿着货物到王太太家里让她挑选试穿,她是所有奢侈品牌的核心客户
苏晴知足,她没有野心,没想着拴住男人的心,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栓得住,他那么年轻,那么有钱,而且精力和野心都那么大,这男人属于世界,不属于自己,但三十出头的苏晴也有生理需求,她孤枕难眠,渴望有人抚慰,但她绝不敢越雷池半步。
日子过成这样,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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