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宣东慧这样的红颜,没能力守得住这样一个坐拥二十亿的花花公子男友,又不甘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渐渐不再来往,当然刘昆仑没亏待她,在她身上各项开销也有上百万。
只有飞训班的好朋友王峰对刘昆仑客死异乡表示了哀悼,还给他烧了一架纸飞机。
奥运会开幕在即,刘昆仑特意回了一趟家,把老母亲、四姐、春韭还有两个外甥接到北京,在鸟巢观摩了宏大壮丽的开幕式,一家人都为国家的强大所欣喜自豪,但是后续的体育比赛就没多少兴趣观看了。
母亲想家,四姐还要上班,春韭也说要回去继续开面馆,刘昆仑试图留她也没用,只能尊重意愿,至于和昆仑哥出生入死的臧海,左手腕上装了个假手,当起了大老板,王海聪给他投资了一个有三百个座位的饭店,只要不自己作死,能吃一辈子。
奥运会过后,刘昆仑应邀和王海聪一起从林海樱回英国,三人坐着湾流抵达伦敦希斯罗国际机场,然后开一辆罗孚老爷车,不带保镖,不带助理,就三个人自驾,开往西萨塞克斯郡的一个小镇。
小镇名叫古德伍德,这是个名闻遐迩的地方,不仅有艺术节和赛马场,还有古德伍德赛车嘉年华,老爷车和超级赛车争奇斗艳,但不为人知的是在二战时期古德伍德有一座空军机场,机场保存至今,已经成为私人飞行学院,在这里刘昆仑见到了王海聪给他预备的又一个礼物,一架银光闪闪的复刻二战英国皇家空军喷火战斗机。
在古德伍德的日子悠闲惬意,三人每日午后喝着下午茶畅谈人生,感情与日俱增,王海聪还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原来他并非单身,而是有一个确定关系的女朋友,说出名字后,刘昆仑喝林海樱都目瞪口呆,原来这是一个著名的一线女明星。
“不许比我早结婚,到时候给我当伴郎。”王海聪揽着刘昆仑的肩膀说,“我准备就在古德伍德办婚礼,我在这儿看好了一个庄园,咱们邻居吧。”
英国的乡下,幽静多雨,郁郁葱葱,原汁原味的英格兰风,确实适合厌倦了大都市繁华喧嚣的人。
这是三人最后一次聚会,此后他们各奔前程,王海聪按照父亲的指引去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进修,林海樱留在英国读书,而刘昆仑则返回中国,继续漫无目标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王海聪的噩耗传来。
王海聪是2008年12月的某天,孤身一人驾驶着一架双引擎螺旋桨飞机从古德伍德起飞,冒雨飞往斯德哥尔摩的途中坠海遇难的,当天北海浪高风大,飞机从雷达上消失,所有通讯中断,离奇的是飞机失事前并未发出过救援呼叫。
事发后,英国海岸警卫队进行了搜救工作,试图打捞沉入海底的飞机,但是由于天气原因无功而返,而失踪者的家属表示将会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搜救,来自瑞典和挪威的救援船工作了数天,终于用先进的设备将飞机残骸打捞出水。
刘昆仑和林海樱亲眼目睹了这个场面,潜水钟携带的摄影机拍下海底画面,座舱破损,他们的兄长王海聪双目紧闭,浸泡在冰冷的北海底。
林海樱忍不住哭出声,眼泪扑簌簌流下,刘昆仑的眼圈也红了,回忆起和王海聪的初次见面,到兄弟相认,再到放开心防,多少往事历历在目,如今这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高傲的哥哥死了,他却心如刀绞,伸手揽住林海樱,两人互相安慰着,眼泪却止不住,如同舱外彻骨寒冷的冰雨。
北欧海盗的后代擅长海上作业,水手们穿着暖和的高领毛衣和防水外套,在晃动的甲板上工作,终于将破损的飞机打捞出来,王海聪的遗体放入黑色尸袋,推入冷冻仓,根据相关法律,残骸和遗体都要交给警方检测和解剖,以便查明事实真相。
“我真的不忍心他再受折磨。”林海樱哽咽着说。
父亲的想法也是一样,不忍心儿子死后再受解剖之苦,在一番努力交涉下, 遗体终于得以完整下葬,王海聪安葬于古德伍德自家庄园的墓地里,葬礼在附近小教堂举行,只有少数亲友到场,王化云年事已高,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并未到场送别。
英格兰的乡下,草木枯黄,细雨霏霏,参加葬礼的人们都穿着黑色的丧服,打着黑色的雨伞,新挖出来的泥土湿漉漉的,工人将棺材吊着放入墓穴,人们依次上前,把手中的花朵丢在棺材上,然后工人铲土,填平,墓碑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立起。
雨水冲刷着墓碑上的刻字:王海聪,生卒年月 1982.10--2008.12
“海聪哥哥也走了,去和海铭哥哥做伴了。”林海樱轻声说道,回望刘昆仑,“为什么他们会走的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