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死活,从二十年前开始就和我无关了。”楚嫣然道,“我觉得应该说说你的事情。”
“他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死前托人把骨灰撒在武汉的长江里。”楚桐注视着母亲的眼睛,她不希望妈妈是一个绝情的人。
楚嫣然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哦,这样啊……桐桐,妈妈和你约法三章怎么样?在你大学毕业之前,你的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
“妈妈,你都说过几百万遍了,不要重蹈你的覆辙,我又不傻,我可以分辨是非,再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即便有什么,社会环境和解决办法都和八十年代不一样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犯和你一样的错误的。”
楚嫣然稍微放心了点,她是过来人,能从女儿的步态上看出并未和刘昆仑有实质性的进展,这也说明刘昆仑是个稳重的小伙子,不过当年罗澜也表现的挺正派的啊,唉,男人……
楚桐也明白,母亲对于罗澜是彻底死心了,甚至对于死讯都漠不关心,她不懂,为什么相爱至深的人最后会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
但是当女儿的又怎么能体会母亲此刻的内心呢,楚嫣然望向窗外,这里是近江市的核心区域,市中心广场上的陈子锟雕像依旧肃立,但周边景色早已物是人非,二十年前那个穿着白警服骑着二八永久车的男人永远消失了,只留下后座上女孩的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
陆刚告诉刘昆仑,楚总是金天鹅的重要合作伙伴,金天鹅大酒店将来会加上一个冠名,全称叫做天华金天鹅大酒店,有了天华的加盟,金天鹅将一跃成为近江为数不多的五星级酒店之一。
“小刘,大丈夫何患无妻,当哥哥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富家女不好伺候,你有出息还能维持平衡,你要是落难了倒霉了,那这个婚姻就算走到头了,自古以来,门当户对都是婚姻里最基本的条件啊。”
“谢谢陆总。”刘昆仑心态平和,他已经不是当年敦皇会所的那个愣头青了,对于爱情也有了更深的理解,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不但会让楚嫣然满意,还会让这个市侩的汉口女人折服。
暑假开始了,楚桐跟母亲回了武汉老家,金天鹅的工地在如火如荼的施工中,刘昆仑如约将雅马哈r1借给詹子羽开,不过快到一个月的时候,詹子羽出了车祸,人没事,车毁了,刘昆仑便听从朋友劝说,折价把车卖给了詹子羽,等暑假快完的时候,詹子羽的这辆r1已经上好了近江市区的黄牌照,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大街小巷开了。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摩托车俱乐部加入了一位新成员,楚桐带着她的杜卡迪大魔鬼闪亮登场,或许是楚总秉承富养女儿的宗旨,生怕刘昆仑用摩托车把女儿拐跑,总之给楚桐买了辆大排量的野兽,从此至少是不用坐在刘昆仑的摩托后座上了。
刘金山梦寐以求的大宅终于竣工,祁庆雨对这个小工程的上心程度远超其他,他亲自监工,即使是割麦都没断了工期,本来农村小别墅很快就能建好,但是这个工程是慢工出细活,从水泥沙子到家具家电都是祁庆雨亲自挑选的,造型别具一格,和老崔家的大宅子相比高出不止一截,院子里还有车库,能停两辆车哩,祁庆雨顺带着把门前的砂石路也给铺了水泥,从此老刘家不用再从崔家门口经过。
上房这天,刘昆仑的朋友们都来道贺,出了件很令人窝火但又无可奈何的事儿,崔家的老太爷崔金柱办丧事,这不是成心添堵么,一边办喜事一边出殡,村里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两边差点打起来,连乡里的公安都出动了才平息下来。
后来刘金山听妹夫说,崔金柱是活活气死的,因为自家的楼盖的比崔家高,比崔家好,老刘家人丁兴旺气势如虹,崔金柱本来就得了脑梗,再一生气直接一命呜呼。
“活该!”刘金山说,他只是遗憾没能亲眼目睹仇人的死。
刘金山和秦素娥两口子终于搬家了,离开了栖息十年的大垃圾场,搬回了祖宅,虽然只有两口子住着三层楼,但心里舒坦,开心。崔家欺软怕硬,知道刘家的儿子在城里干大生意,平日里倒也太平。
刘昆仑在总裁高级助理的位置上干的风生水起,他依然爱穿西装,只是雅戈尔换成了阿玛尼,每天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一副少年人扮老成的样子,桌上摆着企业管理类的书,但他觉得管理这种事儿无师自通,否则没学过管理的朱元璋怎么可能管理几十万军队,到最后管理整个国家,所以《明朝那些事儿》才是他爱看的读物。
陆刚曾经建议刘昆仑去深造一下,先弄个成人高考的本科文凭,然后读个emba,他语重心长的说哥哥我也不过是高中学历,虽然做生意不比应聘考公,学历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没个mba啥的傍身出来混总感觉少点啥,再说有个镀金文凭也好面对丈母娘不是?
“行,谢谢陆总。”刘昆仑想到未来丈母娘的嘴脸就偷笑,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年轻人烈火干柴啊,他和楚桐早就滚过床单了,青涩的女大学生和李梦蝶那种花魁比起来天差地别,别有韵味。
此时的刘昆仑已经渐渐淡忘了苏晴、罗小巧和李梦蝶,但命运似乎不想让他和过去割裂,陆刚说打算进入住宅产业,想拿原来近江纺织厂的一块地,竞争激烈,需要寻找外援,他打算进京一趟,让刘昆仑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