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鼠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刘昆仑想起自己刚加入敦皇公关部之后,跟康哥去处理了一件吃霸王鸡的事件,他和小健哥跟踪那个家伙到了外面,趁着黑灯瞎火揍了一顿,这个人就叫尤老鼠,面黄肌瘦猥琐不堪,确实不会是罗澜。
而楚桐听户籍警这样一说,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说这人肯定不是。
年轻人往往只有五分钟热度,楚桐找了两天亲爹,刚开始那股劲儿已经泄了,再说她还得上学,就把这事儿交给刘昆仑办了。
尤老鼠这种吸毒人员属于派出所重点监控对象,这家伙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神龙不见首尾,狡兔三窟,警察都不知道他具体住在什么地方,这也可以理解,房价这么贵,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固定居所呢。
刘昆仑决定从尤老鼠的弟弟尤老二入手,尤老二是公交扒手,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算是老熟人了,找这个人不难,他总是出没于距离火车站广场一站远的公交站台,从那儿上车进行扒窃。
天气热了,尤老二依然在胳膊上搭了件西装当做扒窃的掩护工具,他看到刘昆仑到来,并不惊慌,反而嬉皮笑脸的凑上来递烟套近乎,说昆仑哥的朋友是不是又丢东西了。
“我找你有点事,借一步说话。”刘昆仑搭着尤老二的肩膀把他拉到路边巷子里,尤老二有点慌了,他知道刘昆仑喜欢揍人,尤其喜欢揍小偷,而且下手很重。
“昆仑哥,混口饭而已。”尤老二膝盖有些软。
“我打听个人,尤老鼠是你哥哥吧,我找他有事。”刘昆仑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尤老二松了口气,说:“找他啊,天知道他上哪儿快活去了,对了,啥事啊?”
“有正事。”
尤老二便很自觉的不再问,只说我找到他就给昆仑哥打电话,等我的信儿吧。
刘昆仑走了,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都没接到尤老二的电话,他直接杀过去,把正在赛格电子城里销赃的尤老二拖到外面,一脚踹翻,骂道:“给你脸不要脸是吧,我安排的事儿呢!”
尤老二哭丧着脸:“我的哥哥啊,你这不是难为我么,我还在找啊,尤老鼠他又不是我的亲哥,他虽然姓尤,可和我不是本家啊,他都不如咱弟兄们关系走得近。”
“你和尤老鼠不是一家,那怎么都说你们是兄弟?”刘昆仑表示不解。
“我们是拜把子的结义兄弟,他是老大,我是老二,还有其他几个兄弟,都混的一比吊糟,这些年其实不大来往,他又是个吸毒的,我这种正派人可不敢招惹这种人,那毒瘾犯了六亲不认,亲娘老子都拿刀捅。”
尤老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讨好的递烟,刘昆仑说你敢糊弄我小心你的皮。
“哪敢啊……”尤老二望着刘昆仑背影远去,在手背上磕磕烟,点燃抽着,拿出手机打通一个号码:“他又来找你,被我糊弄过去了。”
……
尤老二的伎俩只能糊弄了一时,糊弄不了一世,刘昆仑自然有别的办法找人,尤老鼠是个粉友,老资格的瘾君子都是玩四号的,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溜冰嗑*,粉友有自己的圈子,只要找到其中一员,就能联系上尤老鼠。
转眼就要放暑假了,楚桐忙完考试,又把这茬想起来了,正好刘昆仑也找到了人,于是带着楚桐前往尤老鼠的藏身处。
这是一片位于铁道沿线的老房子,地皮是属于近江铁路分局的,所以地方上没法拆迁搞棚改,破旧的老楼年久失修,每逢火车经过,整座楼都在抖动,楼下乱搭乱建着各种窝棚,刘昆仑把带着楚桐过来,这地方太乱,他有些不放心,让楚桐在车里等着,自己上去探探路。
刘昆仑上了楼,找到尤老鼠的家,敲门,里面有个女人应声:“找谁?”
门是虚掩的,刘昆仑推开门,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坐在电视机前,屋里墙皮剥落,阴暗潮湿,床上的被褥乱成一团,桌上摆着空碗和一碟咸菜。
“尤荣在么?”刘昆仑问道,屋子很小,几乎没有立足之处,他只能站在门口问话。
“他上厕所去了。”女人答道,“进来坐吧。”
这栋老楼是不配备卫生间的,上厕所只能去外面的公厕,尤老鼠在肮脏的公共厕所隔间里蹲着,腐朽的木板上写着贩卖枪支*假证的小广告,他认真的在胳膊上扎了一条橡皮带,拍了两下露出血管,整条胳膊满是针孔,都找不到下针的地方,他终于还是找了一个位置,娴熟的将枕头扎进去,稀释过的毒品注入血管,尤老鼠长出一口气,收起针筒,出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