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同盟军,叛军竟然也从战壕、阵地、高楼小巷,水井地道里走了出来,与同盟军战士谈笑,抽烟,亲如一家。
什么叫魔幻现实主义。
当魏邑带兵进入内甘都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恢复了秩序,之前惨烈的战斗看不见任何的痕迹。
是嘛。
和平才是人心所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巴将军,你的嘴巴真严实。”
鲍参佩服不已的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同乘一车巴图鲁回应。
“都结束了,没必要保密了吧?”
鲍参感慨万千,“我们实在是太顺利了,我一直怀疑同盟军内部是不是还有我们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穆老总!”
“你说穆老总是内鬼?”
巴图鲁问得鲍参一愣,他皱眉。
都这个时候还装蒜?
“巴将军当初能够骗出那么多军火,难道不是和穆老总配合……”
大家本来就是同盟军的人,现在握手言和,所以自然而然沿用以前的称呼。
巴图鲁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蹊跷。我那时候去找穆老总的时候,也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难道真的是内鬼?”
滑稽了。
自己本来就是内鬼。
难道不清楚自己的同伙?
“你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还用这么辛苦,每天研究仗该怎么打。”
见他不似演戏,鲍参当真有点拿捏不定了。
“穆老总究竟是不是我们的人?”
巴图鲁摇头,给不出答案,“这个问题,恐怕得去问魏将军才行。”
他俩不清楚,魏邑莫非就一定知道答案?
穆纶亲自来迎接。
车队停下。
魏邑下车。
后面的巴图鲁鲍参等高层军官接连下车。
两只部队隔着一百米的距离静静对视。
而后双方最高统帅同时向前。
如果此时有摄影师把这幅画面拍下来,应该比任何电影镜头更有意境。
两位曾经是同僚、也是竞争对手,后来又成了敌人的男人逐渐靠近,最后距离一步停下。
两边的部队鸦雀无声,心思复杂。
“你赢了。”
穆纶率先开口。
魏邑没有任何得胜后的骄狂,无声注视着这位老对手,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难以言喻。
之前所有的困惑,终于全部恍然大悟。
他一言不发,只是抬起手。
接管大权却立即选择和谈,不知道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还是天生不适合做领袖的穆纶面如平湖,同样抬起手。
两只手在万众瞩目之下,紧密的握在一起。
两边的部队举起武器,欢呼声直冲云霄。
十几秒后,穆纶放下手,目光越过魏邑,望向后面人群里不引人注视的几位平头男人。
没有什么表情的穆纶微微一笑。
理论加实战手把手交会叛军什么叫打仗的几个不苟言笑的平头男人一反常态,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与穆纶对视,同样露出相似的轻淡弧度。
男人与男人的沟通。
有时候不需要言语。
相逢唯浅笑。
各自守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