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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 梁山

魏邑看了她一眼,依然不解风情,无视了对方不知道杂糅了多少种味道的手,反正肯定不止一种饭香。

魏邑转身往外走。

杜恩琴笑容消失,转头,不再装模作样一口一个魏副官

“姓魏的,你给我站住!”

魏邑置若罔闻,脚步不停。

杜恩琴也识趣,不像小仙女般撒泼打滚,当即拔腿去追,只不过因为旗袍紧致,不太方便。

“我没开车,等等我!”

“嗡……”

即使紧赶慢赶,杜恩琴出门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看见魏邑的吉普车扬长而去,喷出漆黑的尾气。

“王八蛋。”

杜恩琴终于忍无可忍,可是随后没过多久又莫名的笑了。

还能跑哪去?

不管愿不愿意,以后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站在泥瓦房门口,呼吸着田埂上吹来的新鲜空气,杜恩琴不慌不忙拿起手机,拨通号码。

“江先生,结束了,卫红死了。”

“谁动的手。”

那边的某人没有任何意外。

上位者,何须亲力亲为,本就该藏身幕后,操控全局,翻云覆雨。

“当然是魏邑。他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像石头,但是脑子还是好使的。而且靳主对他的态度转变以及一步步的打压,他不可能没有察觉。一旦靳主和政府达成和解。他必死无疑,功成身退的机会都不会有,他应该看得一清二楚,他没得选。”

杜恩琴说着叹了口气,看了眼吉普车离开的方向:“他现在应该笑得很开心呢。”

“逼上梁山会开心吗。”

杜恩琴也笑了起来。

“江先生是欺负我没有读过四大名著吗?要是谁这么对我,把我的仇人送到我面前,给我亲手报仇的机会,我肯定会死心塌地。他哪里是上梁山,明明是下梁山。”

看来这位和平饭店女老板读的书的确不少,起码对水浒传是颇有研究。

“辛苦,以他的个性,相信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但愿吧。那我就不打扰江先生了。”

通话结束。

杜恩琴放下手机,视野的尽头已经看不到吉普车的踪迹,在无他人的情况下,轻轻吐出口气。

说与魏邑同病相怜,真不是玩笑。

她和魏邑一样,从来都只是棋子和工具,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当然。

这是他们这类人的宿命。

只是希望这一次,不再被抛弃了。

沿着狭窄乡道行驶吉普车内。

大仇得报的魏邑并没有开怀大笑,双手把控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拐出这座村子后,他并没有选择往南回卡鲁淄继续去等江先生,而且方向盘往东打,离开卡鲁淄。

“魏副官。”

一只手开车,魏邑右手拿起手机,拨通部将鲍参的电话。

“将军那边有没有新的指令。”

“没,还是一样,在催魏副官回去。”

鲍参道:“魏副官,我听说现在对我们的指责数不胜数,说我们胡作非为,破坏团结,践踏纪律……可是我们不是为了早日查出真相,揪出凶手吗。这些人办事不行,添乱个顶个厉害,当初将军选人办案的时候,怎么没见一个人吭声?还不是魏副官挺身而出。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查到了进展,又开始跳出来指手画脚。”

鲍参的语气仿佛恨不能宰了他们。

“成相荣交代了吗。”

魏邑语气平静,没理会部下的抱打不平。

“交代了,他的骨头到底也没硬多少,但我怀疑他是不是在乱咬一通。魏副官,难道这么多人都有问题?”

有些事情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拨开一只蟑螂藏身的石头,发现底下都是蟑螂。

法不责众。

牵扯到这么多人,鲍参也不敢擅作主张。

眼下最好甚至是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向靳主将军汇报,让将军定夺。

“魏副官,要不我带成相荣去见靳主将军?”

鲍参低声道,虽然凶残了些,但的确忠肝义胆。

因为带兵冲撞地方行政部门,并且暴力拘禁地方官员,目前对于魏邑的弹劾前赴后继,这种情况下魏副官回去亲自向靳主将军汇报,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而他取而代之,就能规避一部分风险。

“负责人是我,你去有什么作用。”

魏邑否决他的提议。

鲍参沉默下来。

“对于质疑最好的回应,就是把真相彻底查清楚,我们不能半途而废,现在不是向将军汇报的时机。等查明真相,我自会向将军亲自请罪。”

鲍参不作质疑,“魏副官,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按照成相荣的供述,把他提到的人全部拘起来。”

魏邑的答案干脆而简单,可是却让鲍参心里猛然一惊。

他虽然作风跋扈,但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分寸。

抓一个可以,但是一股脑收拾这么多人……

“魏副官,成相荣被我们抓了后,很多人都开始警惕起来,并且有消息称附近的地方行政单位都开始加强警备力量……”

大家都不是傻子。

不可能坐以待毙。

抓捕成相荣确实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人人自危,害怕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在无形的舆论煽动下,或者说魏邑的行动确实有点过火,导致同盟军内部很大一部分人觉得他是借题发挥,是接着查案之由铲除异己。

抓成相荣,那是出其不意,再如法炮制就没那么简单了。

倒不是做不到,只是肯定不可能再做到不流血。

而一旦真的爆发了武装冲突。

那不是等同于掀起内战?

这个罪名太大,没有人背得起。

“我们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把恐袭事件查清楚,这才是回敬那些谣言的唯一办法。”

魏邑一意孤行,或者说是骑虎难下。

“可是假如遭遇反抗……”

“反抗者,一律视作同犯。”

鲍参心神凛冽。

他张了张嘴,最后并没有多嘴多舌。

这是魏副官下的命令,魏副官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命令会引发的后果。

“有意见,可以提。”

“我没有意见。”

鲍参沉声道,嗓音阴翳,毅然决然,“我永远追随魏副官的脚步。”

停顿了下,他晦声道:“只是如果这样,我想我们需要补充人手。”

“增援已经在路上。”

增援。

权臣的可怕不在于多高的职务,而在于一呼百应的威望和能力。

眼红魏邑的人多,但是他在同盟军的门生故吏,同样也多。

“是。”

鲍参紧咬牙关,眼神爆发出豁出一切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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