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转向了门外,“阿情,老三说的是真话吗?”
她虽被儿子感动,但多疑的性子让她无法全然相信,儿子今晚的反常是因为担心她。
情姑姑已经拿了剪子来,直接顺着皇后的侧腰位置,将寝袍剪开褪去,再给她换上新的寝袍,才道,“奴婢愚钝,奴婢是信的。
三殿下从小在您跟前长大,陛下偏宠四殿下,你才是三皇子的依靠,或许就是恰好听了民间的故事,吓着了,明个就好了,娘娘莫要多想。”
皇后想了想,也罢,孩子大了,总归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解决了顾逍和谢酒。
便让情姑姑去问问,计划实施的情况。
且说,三皇子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宫宴,却见宫宴上的位置空了一大半,皇帝亦不在,他忙指了个宫女问人都去了哪里。
宫女忙禀道,“去了月寒殿,那里出事了。”
“出了何事?”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
三皇子又看向其余人,大家都垂了头,他便明白,他们并非不知道发生何事,只是不敢说。
想到先前来请顾逍的那个宫女说的话,他忙转身往月寒殿去,定是出了大事,还是与顾逍有关的。
月寒殿里。
云贵人跪在地上,双手虚捂着脸,惨叫连连,她的双手沾满了血迹,手下的一张脸更是纵横交错的伤口。
那些伤口是被她头上的发钗一下一下划上去的,皮肉外翻,她的脸彻底被毁了。
而她旁边的地上,是被禁军压着的曹承乐,他的手上亦有血迹,那是他将云贵人按在地上毁容时,沾染上去的。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明明跟踪的是谢酒,要毁的也是谢酒,怎么就,这么就变成了云贵人。
皇帝的怒吼响起,“拉下去,砍了。”
“陛下息怒,这都是误会,承乐与云贵人无冤无仇,没有理由要害贵人,定是有人从中搞鬼,请陛下明查。”
曹首辅忙磕头拜下,替曹承乐求情。
承乐是四弟唯一的儿子,也是老太太的另一个命根子,是跟着他们夫妇进宫的,若他因此丢了命,老太太能不能活,老四会不会怨恨他,暂且不说。
曹家再丢人命,他曹家的威望是要大大折损的,也再丢不起人命了。
“误会?朕来的时候,他还抓着朕的云贵人在行凶,你告诉朕,还有哪里来的误会?”皇帝额上青筋跳动,他没想过云贵人会掺和到此事中。
“陛下饶命,是谢酒,是谢酒害我,我要伤的是谢酒,明明是谢酒,我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云贵人,他们穿的衣裳一样,我认错了。”曹承乐似现在才清醒了般,忙争辩道。
他不想死,伤后妃必死无疑,但伤谢酒,兴许还能活命,毕竟,人还活着,只是毁了容貌。
可他这自以为很聪明的狡辩,在其余人看来,更像是吓傻了的胡言乱语,谢酒亦是未来逍王妃,况且,无论他的目标是谁,事实就是他在宫里伤了人。
<bC/> “陛下,他在宫外就想对未来逍王妃动手,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在宫里行凶,酒儿至今昏迷,若陛下仁慈,臣只能自己动手了。”
说罢,他欲将怀中谢酒交给清秋。
“拉出去,杀。”皇帝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这与他原本设定的有出入,但此事是他根据皇后的毒计,将计就计,如何能查?
尤其,云贵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换上和谢酒一样的衣裙,他不能深查。
禁军得了令,再不敢耽搁,强势将曹承乐拉到门外,刀一扬就地处决了。
曹首辅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怒目看向顾逍。
顾逍淡淡回了他一眼,视线便挪回了谢酒身上,她腕间小蛇发出淡淡的粉色,这迷药虽无毒,但总归对身体也无益的。
可,曹承乐到底与她有血缘上的关系,他不知将来苏醒后的妍妍会不会将曹家兄妹也视为自己的孩子,因此怪罪谢酒杀了他。
所以,他只能让酒儿睡一会,这个恶人他来做,只是,稍后得好生跟她解释解释了。
在他想着如何跟谢酒交代,为何要迷晕她时,云贵人凄厉的声音又响起,“皇上,真正要害臣妾的是逍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