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名门豪族也是很正常的事,但王氏就不太乐意。
尤其她是正妻,并不能随同上任,只能留在京师,常陪在怀良身边的倒是妾侍们。
这夫妻异地,感情容易淡,肯定比不过朝夕相处的妾侍,尤其还是这么年轻的时候。
这不,怀良回京,在家没呆多久,这后院就不得安宁,闹的有点鸡飞狗跳,主要是王氏对妾侍们不满,而他的妾侍们又仗着平日得宠,加上给老三生了孩子,就有点得意忘形,不太把这平时也不在一起的大妇放眼里。
王氏可是五姓女,能受这气。
“老三啊,你可不要干出宠妾灭妻的事来啊,”怀玉提醒他,虽说王家几兄弟仕途一般,就算有武怀玉的帮衬,如今官最高的也才是个下州刺史,王学士更是仍然还仅是个六品的小京官。
怀义也是笑着拍了拍老三肩膀,“你要是连家宅都管不好,又如何管一县一州?”
老三被两位兄长说的有点面红耳赤,“阿兄们教训的是,我回头就好好教训她们。”
“别说什么教训,但规矩还是得有的,尤其是要尊重你妻子,当年弟媳嫁给你,那可是下嫁。如今你常年在外任官,她带着孩子留守长安,你得多些关怀体谅,多给家里写写信,多寄些礼物,
回京来更要多关怀,女人啊要哄。”
怀良听了笑道,“我最佩服的就是二哥了,你家后宅这么多妻妾,可从来都是这么一片和谐,”
“哈哈哈,那是。”武怀玉有些得意的道。
这年代的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武怀玉毕竟是后世来的人,对待女人并没有那种天生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方面,老大怀义就差的多,他有几分钢铁直男的感觉,好在大嫂程氏,不是啥心思细腻的士族千金,而是大魔王程咬金的女儿,那也是能够舞刀弄枪的,
想当初,老程本来开始是看中怀玉,想要捉他做女婿的,奈何武怀玉先看上了樊玄符。
不过大嫂嫁给大哥后,两口子倒是出奇的挺合拍。
大哥这些年也纳了七八房妾侍,但被大嫂管的服服帖帖,大哥呢也不去管这些,他主外,妻子主内,家里的事全程氏说了算。
听说大嫂程氏在家里可是训练了一支娘子军,选了一群健婢训练枪棒刀剑,在府中实行半军事化管理,以前也曾有过妾侍仗着得大哥的宠爱,加上生了儿子,就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
结果大嫂直接执行家法,一顿杀威棒,差点打没她一条命。事后,虽然没叫人牙子给发卖了,但以后也是彻底老实了,而且经此后,怀义其它的妾侍也全都老实了。
老三不想多说那些后院的事,觉得丢脸,大男人管不住妻妾。
“听说明年要征辽东,陛下还要亲征?”
这事现在不是啥机密了,
毕竟苏定方去年夏天都直接突袭辽南,夺取卑沙,如今李道宗坐镇卑沙,担任建安都督,执失思力则是金州刺史,坐镇青泥浦,有这两尊大佛在,辽南去年红红火火,十分太平。
虽说高句丽人怂了,派人来求和,但这种懦弱的表现,并不会换来什么同情。
皇帝要亲征,早已经在长安传开了,
无数的贵族子弟,现在都在想办法找门路,希望能够加入到皇帝亲征队伍中,搏一个功名,若是能在皇帝面前露个大脸就更好了。
“我们江州那边的造船厂,订单猛增,”老三道。
江州本就有传统的造船业,后来武怀玉世封江州刺史时,还整合了一下那边的船业,联合了当地的豪族世家,武家也是在那边建立起了更大更先进的船厂。
到如今,江州造船业,可以说是很了得的,长江上、赣江上,许多船都是出自江州的造船厂。
春江水暖鸭先知,这征辽还没开始,但沿海各船厂,还有长江沿岸的一些船厂,都接到了许多订单。
这些既有朝廷的采购订单,也有许多是民间订购。
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步辽东方向是个风口,那里是等待瓜分的大饼,谁先去,谁就先占得先机。
“嗯,明年征辽,接下来几年,船只需求会很大,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商用,你们可以重点扶持一下造船和相关产业,”
“那能不能接到一些军用的战舰、运输船的订单?”老三笑问。
“回头你跑跑兵部衙门,我给你写几张条子,帮你跟兵部打打招呼。”
江州最大的船厂,是武家的,这个事情做好了,既能给老三刷政绩,也能为自家谋实利。
“二郎你明年也要随驾征辽吗?”怀义问。
武怀玉点了点头,他是不想去的,但皇帝非要他去,有啥办法。
“我也很想参加东征,就怕没有机会。”怀义很想再立新功。
兄弟俩如今俱封国公,但武怀玉却一直在谋划退路,而怀义却还正在积极进取。
“阿兄若真想去辽东,我到时在圣人面前为你说一说,”
“好,”皇帝给怀义封了个宋国公,还给了三百户实封,给他家老大一个虚封县男爵位,怀义那真是满腔感激,恨不得肝脑涂地以报。
老武跟一众儿孙们玩了会,便犯困的打起了盹,年纪终究是大了,他现在有时连家里这么多孩子,都已经不能完全分的清谁是谁了。
大郎承嗣给祖父披了个毯子,然后来到父亲这边。
很快二郎承业三郎承志也都过来了,
“阿耶,我明年也想去辽东。”承业先开了口。
武怀玉笑了笑,“你这新婚燕尔的,舍得与娇妻分离?”
承业道,“我想建功立业。”
他做为武怀玉的儿子、长孙无忌的女婿,虽是武家庶子,但如今也有个县侯爵位,还是六品的千牛备身,在玄武门还统领着一支百骑。
可他也知道,别人羡慕的目光中,却了还有妒忌,认为他只是投胎好,加上娶了个好妻子罢了。
年轻的武承业,也就特别想要搏取一番功名。他是家中二郎,父亲也是二郎,父亲也是十八岁去陇右战场搏取了军功,挣得了一个爵位。
他也想要效仿,也想证明自己。
看出他的渴望,武怀玉也没拦着,“你是千牛备身,又领百骑,本就是陛下侍从禁卫,既然你想去,那到时就随从御驾左右吧。”
“谢阿耶,”二郎先谢过父亲,然后又提出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我到前线营伍,哪怕给我一个旅一个队也行。”
“不行,”武怀玉这次一口拒绝了,“我只能帮助你去辽东,但你想上前线,你得凭你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