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竟然把一幅图画当成了对手,惊骇拔刀而起,遥指血眼,人也跟着向后微退了半步。
临敌错步,是武者的正常反应,因为错开双脚更容易发力,也能让人应变更快,可是仅仅是跨出了一步之后,我的脚下地面就随之微微一沉。
我大惊之下,弹身而起,越过三层台阶才落在了阶梯之上,等我回头去看时,地上除了一块被我踩陷的青砖,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我再次看向墙上那只血眼时,却像是看见那只眼眸当中闪动着戏虐的笑意。
那只眼睛在嘲笑我?我被一幅画给嘲笑了?
这个念头从我脑海里冒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了,夏轻盈小声道:“那个眼睛在耍我们!”
“往后走!小心脚下。”我目视着墙上的血眼慢慢向后退去之间,沿途的灯火却像是在护送我们前行,我们每走出一步就会忽然亮起一盏,短短片刻之后,整条密道都变得灯火通明,可我站在灯火之中却只会觉得浑身发冷。
虽然我只能看见一只血眼,可我却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一座满是监控的密室当中,有人正在另外的一座空间当中看着我苦苦挣扎,那怕是我想要摆脱眼前困境也无能为力。
我忍不住的战栗之间,夏轻盈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掌:“别怕!我们能杀出去。”
“我们能杀出去!既然有人给我们点灯,咱们就放心大胆的走过去,见见那位朋友!”我说话之间握紧了夏轻盈的手掌,拉着她大步走向密道深处。
那时,我看上去像是在快步前行,暗地里一直在给夏轻盈传音:“你看出那只眼睛是什么名堂了吗?”
“不知道!”夏轻盈虽然是在传音,声音当中却带着一声颤抖:“我能感觉到那只眼睛里藏着一道极为强大意念,而且……而且意念的主人肯定还活着。”
我忍不住看向了夏轻盈:“那道意念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青狐说的那个怪物?”
“我觉得是。”夏轻盈道:“狐族和三眼族都是意志力著称,想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就必须在意志上压倒对方。我估计,狐族全族意志聚集在一起不肯分散力量,说不定就是在跟那股意念对抗。”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能对抗那股意志?”
“对抗不了!只能逃!”夏轻盈忧心忡忡的传音道:“我怀疑那道意念,已经达到了可以意念移物的程度。你没发觉,我们刚才走下来的楼梯上其实没有任何机关么?”
我仔细回想之间,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
刚才那道阶梯附近除了那只铁夹,可以说没有任何机关,可是我们脚下青砖却接二连三的不断沉落地下。我不相信,自己的体重已经到了,可以轻易踩陷地面的程度,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用意念压低了砖块。
还有密道之中连续燃起的灯火,时间拿捏之准,点火之整齐,都像是有人在暗中控制,单凭机关不可能做到这点,而且,我和夏轻盈连续倒退之中也没触发过任何机关。
意念移物,这种事情究竟存不存在,科学界已经争议了数年,人脑究竟能不能将意念输出,与外界的事物建立某种联系一直是科学界重大挑战。
难道,当年那些抓捕了两族精锐的人,在数百年之前就已经能做到这点?
我暗暗心惊之间,竟然忘了去看脚下,直到我脚尖撞在一道门槛上,我才算反应了过来。等我抬头看时,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座密室的门口、
忽然燃起的火光,在一瞬之间顺着大门两侧绕着密室接连燃起,整间密室眨眼间变得灯火通明,一座被八口棺材围绕的祭坛蓦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我向夏轻盈打了一个手势之后,纵身跃向祭坛,这一次我双脚刚刚着地,就听见脚尖下面传出了“咔嚓”一声轻响。
我刚刚反应过来,祭坛上方同时燃起了一片火光,十多道光束一起从我头顶照耀而下,打在了祭坛中心,一座像是白玉雕琢而成大床也从地底缓缓升起。
直到这时我才看见,祭坛正上方的棚顶,竟然修着一座像是用镜子拼凑而成半圆形穹顶,每块镜子都固定着一支蜡烛,集中在石床上的灯光就是由此而来。
手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