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力道下意识地为之一泄之间,蜈蚣忽然趁势猛进,我再想开火就只能跟对方同归于尽了。我在千钧一发之间松开了枪柄,任由马格南掉落在棺材之上,双手持刀猛然压向了蜈蚣头顶。
刚刚出现的一道曙光就这样先机尽失,又重新回到了人虫僵持的局面。
我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眼皮向下滴落的当口,蜈蚣身侧忽然刀声乍起——叶寻凭空出现在了蜈蚣身旁,双手持刀直奔蜈蚣两只关节之间凶猛斩落。血眸刀光从虫身上闪过之后,我只觉得手中力道为止之一轻。
叶寻也怒吼道:“往外甩刀!”
我下意识地将刀身往外甩去,蜈蚣断开的头颅也顺着刀身滑出数米,飞落远处。
被斩断的蜈蚣依然可以咬人,要不是叶寻那声提醒,我说不定已经命丧当场了。
我惊魂未定地看向叶寻:“你怎么找过来的?”
“跟着枪声过来的。这里有缩地成寸的阵法,走错一步就容易掉进田里。你先上来。”叶寻双脚扎在田边伸手把我给拽了上去。
我找了一块结实的地面蹲了下来,抻出蔑天在棺材上敲了几下:“老驴,老驴,你怎么样了?”
我为了尽可能降低棺材的重量,只是做了一副里面包着铁皮的薄棺。棺材底下虽然是被我踩开了几道手指宽窄的裂缝,里面的铁皮却没裂开。我只能祈祷豆驴不会因此出事儿了。
我连敲了几下都不见豆驴有所反应,心里不由得凉了半截:“豆驴,豆驴,你怎么样了?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
过了好一会儿,豆驴像是梦呓般的声音才从棺材里传了出来:“别叫我,让我再睡会。把我扔在这儿别动了,再动,我才真会死。千万别动我,等我去找你。”
“豆驴,豆驴……”我又连喊了两声还是不见豆驴反应,才站起身来看向叶寻,“咱们怎么办?”
“先把豆驴放在这儿吧!他躲在蛊虫堆里应该出不了事儿。”叶寻沉声道,“你是想往出走,还是想往里走?”
叶寻指了指背后道:“我们其实离出阵的地方不算太远,往回走还能出去。要是往里走……”
叶寻没把话说完,但是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往里走就是生死难料。
我隔空看了看隐藏在夜幕中的五毒教总坛:“往里走吧!幸生不生,逢死不死。往外走,只不过是在等死;往里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行!”叶寻伸出手来,“你拉着我走,千万别走散了。”
我拉着叶寻,跟着他一步步走向九宫图深处之间,也在不断地打量身边的两块稻田。
两块稻田当中虽然没有水稻,但也一样杂草不生,方圆几百米之内甚至听不见虫鸣的声响,可见这里只有毒物栖息。
当年五毒教是在这里种植水稻,还是豢养毒物,或者两者都有?那他们种出来的大米不也一样带毒?
大米?
我脑海当中忽然灵光一闪之间,叶寻也跟着停了下来:“前面就是第一个交叉点,我看咱们还是……”
我顿时停了下来:“往回走,马上出阵。”
叶寻转头看向我道:“你说什么?”
“我说马上出阵。快走!”我重复了一遍之后,叶寻才带着我走向大阵出口。我们还没走出九宫图,就听见李冰凝在外面破口大骂:“谁让你们逼着王欢进去救人的?说!”
有人低声道:“王副看你消失在阵法里面,着了急……”
“放屁!”李冰凝大骂道,“着急?着急就能对王欢动手?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我一再强调,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不要跟王欢冲突,你们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老王呢?”
“他进去找你去了。”那人可能是看见李冰凝的火气稍消去了一些,才小声道:“头儿,你为什么那么重视王欢?”
李冰凝沉声道:“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们都死光了,王欢也不能死,哪怕是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你们也得选择杀我,然后力保王欢。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探神手的回应当中明显带着不服。
九宫阵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耳光的脆响,李冰凝应该是在打了人之后又怒吼道:“给我重说一遍!”
“明白了!”探神手洪亮回应之下,李冰凝的火气才稍稍小了一些:“我进去找王欢,他要是先一步出来,你们就算跪着,也得求他留下。谁再敢违背我的命令,只要我不死,就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