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羽速度虽快,双手却在不住地颤抖——三条人命全都在她手上,不由得她不慌。
我的目光在陶思羽和叶寻之间连番转动,额头上的冷汗像流水一样滴落在地。
“快点!”叶寻连声怒吼之间,一行行鲜血从他身前滴落在了地上。
叶寻吐血了?
“傻子,松手啊!老子用不着你救!”我在怒吼声中抓住了蔑天的刀柄,猛然提了起来。
一双脚,没就没了吧,至少我从这里爬出去的时候,叶寻不会放手逃生。
蔑天离开地面的一瞬之间,我也紧跟着咬紧了牙关。可我等来的却不是撕心裂肺的剧痛,而是陶思羽狠狠的一巴掌:“傻了吗?快点帮我!”
陶思羽拆掉了我右脚上的机关,左脚却怎么也来不及再救了。我没弄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时,陶思雨一下抓住了血月的刀柄:“我往后,你往前,快!”
陶思羽是要用宝刀断去机关上的锋刃?
我心念微动之下,紧跟着对方一刀插进机关当中,两个人同时出刀向左右横扫而起。四道刀锋应声而断之间,我飞快一步赶到了叶寻身边,双手紧握蔑天高举过顶,贴在刀车前壁疯狂斩落。嶙峋而立的刀锋火花飞溅着接连落地,叶寻也跟着身躯一软倒向了车下。
陶思羽不等叶寻摔倒就斜向冲来,拦腰抱住叶寻闪向了一边,我也跟着他们两个连续退后几步,躲向了城墙边缘。
等我们全都躲到了安全地带,我心中才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我们还没走到一半儿就差点被陷进了神出鬼没的机关当中,等我们走上城头,说不定还会遇上什么。
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我正沉默不语时,陶思羽忽然道:“你看那边。”
我顺着陶思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时,四辆刀车已经先后栽进了远处地面裂开的机关闸门当中。如果我没猜错,这些机关刀车应该是可以循环使用的,它们从右侧开始冲出地面之后,运行一段距离,再进入左侧闸门被机关送回原位,这样一来,机关就可以不断重复出现。
陶思羽沉声道:“我们从那个缺口下到地底下怎么样?”
我震惊道:“你没说胡话吧?”
陶思羽狠狠瞪了我一眼:“论功力、论聪明,我的确比不上你,但是说到偷东西,我可以当你祖宗。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能找到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别人家里。我觉得,那个机关闸门就是一道可行之路。”
我忍不住一皱眉头。陶思羽说的不无道理。这就好比是一座要塞,不管外面如何枪炮林立、严防死守,一旦钻到里面,它反而会变得不堪一击了。
可我总觉得这个办法太过冒险。
墨家、公输家以机关之术名闻天下,他们建立机关城的时候,会想不到这一点吗?说不定,从那里会更为危险。
我正不断思忖之间,叶寻忽然开口道:“反正都是在赌生死,在什么地方赌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我觉得陶思羽的思路未必不对,我们可以试试。”
我沉默片刻道:“那就试试。”
陶思羽走到刚才被我踩开的机关旁边,用手使劲按了一下,四辆崭新的刀车又从原先的闸门当中翻上了地面,同时往陶思羽的方向推进而来。
陶思羽迅速逃离原位,带着我和叶寻一起跟在刀车的背后,快步往机关入口的方向走了过去。我边走边说道:“陶思羽,你能看明白刀车是用什么作为动力吗?”
“看不出来。”陶思羽摇头道,“这个恐怕得把刀车给拆了才能知道,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