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问对方要的话,却又会十分乐于献上一切。
简直就像……
“你是许愿机吗?只有像你许愿,才能得到什么?”波本意味不明似嘲讽似暗示的说着。
或者说……
被供奉在高台上的神。
只有在信徒虔诚祈祷时,才会纡尊降贵的选择性聆听信徒的愿望。
随后或充耳不闻,或高高在上的给予一些所谓的恩赐。
从来没发生过神主动给非信徒赐福的事迹。
简直就像是设定好的机制一样。
“我不是许愿机,只是大家不说的话,我就不知道大家需要什么。”艾托摇了摇头。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做比较好,主动给出的东西无论是大家需要的还是不需要的,都会让人不高兴的。”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些许困扰和沮丧的神情。
“没有人懂他们,他们会不高兴,但是有人懂他们,他们也会不高兴。”
“这种情绪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为此真情实意的感到无奈。
在遇到第一个卧底家人时,艾维克利尔十分的热情主动。
哪怕卧底家人什么都没要,他也主动的给对方送了很多东西。
武器、资金、下属、药剂、甚至遇到对方拐弯抹角的试探,艾维克利尔也会直接将对方想要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但是对方却并不高兴,并且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此后每一天生活的都越发忐忑不安。
没有动过艾维克利尔送的东西,也不相信他所说的信息,并且主动远离了艾维克利尔。
最后,仿佛被逼入绝境一般,他下药迷晕了艾维克利尔,选择带着对方一起叛逃。
在叛逃的行为暴露之后,对方看着艾维克利尔的眼神却充满了警惕与恐惧,仿佛是艾维克利尔造成他不得不叛逃的结局。
这很奇怪。
“是我对他不好吗?”获得代号没多久的艾维克利尔疑惑的询问格林纳达。
仿佛看了一场高评分搞笑电影的格林纳达笑的风轻云淡。
“不,是因为你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敏感的心惶恐不安。”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于是在那一天,艾维克利尔明白了,无论是卧底家人,还是组织的家人,都是高敏感人群。
既希望有人懂他们,又害怕有人太懂他们。
他们会警惕每一个太懂他们的人。
“如果不想被大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吧。”
“你知道吗?在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眼中,迟钝些的猎物会更讨喜。”格林纳达哥哥这样教导着他。
艾维克利尔明白他们的想法,尊重他们的想法,并且试着理解他们的想法。
但他始终无法代入理解。
因为他连敏感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也没有惶恐不安的情绪。
无法感同身受,自然也无法理解。
“因为太难懂了,所以就直接不管了吗?是个很适合你的聪明做法啊。”波本挑了挑眉,饶有兴致道。
因为不管,所以会被认为不懂,这样一来反而显得艾维克利尔单纯又懵懂。
而如果有人主动去要,艾维克利尔毫不犹豫的给予,就会显得他过分的天真心软。
简直是……完美的对卧底形象啊。
艾维克利尔现在的模样,背后的导师真是功不可没。
养了三个月的狗因为一句“长得不好看,给你换只更好看的。”就被送走了。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明明更过分,所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但我感觉好累啊,坐在阁楼窗台上看着底下思考了一天,最后想了很多个理由不让自己跳下去,但最根本的理由其实应该是我怕死。
不会再养任何动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