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缘沉思之际,春桃突然起身走到门边,将那扇门关了起来。
李泰缘不明所以的看向对方,却见春桃神色凝重,连带着一旁的惠香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两个丫头看上去,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
二人将透光的纸窗全部遮挡住,当屋内陷入黑暗之时,春桃这才开口道:
“姑爷,您是个好人,我不希望您死。如果可以,您还是想办法逃出去吧。人柱的下场……真的很惨的。”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对李泰缘说道:“如果您有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跟我们说。我跟惠香,其实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泰缘诧异的抬起头,没想到两个小丫头竟然打算帮自己。
“你们想逃离圣泉村?”
李泰缘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
这也难怪,毕竟白府就是个虚无之地,处处受到灵异力量的控制和影响。就连自己在经历了几个循环后,也渐渐生出了离开的念头。更别说春桃和惠香这样的普通人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李泰缘面上却表现的极为警惕。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春桃,半信半疑道:“你们故意说这些,不会是月总管的意思吧?她想试探我,看我会不会跑路……”
“不是的,姑爷!”春桃急得不行,反复强调这都是她跟惠香私下做的决定。
“可是你我相识不过短短一日,突然怂恿我逃跑,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再说,我看你们在白府不愁吃穿,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逃跑失败可是会没命的,为什么要把赌注压在我身上?”李泰缘连连质问。
春桃闻言,惨然一笑,目光坚定道:“与其在这里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还不如试着搏一把。就算死,也是一种解脱。您有所不知,这些年白府积极地向村里征招年轻女孩入府,原因在于那些进来的人,不出几年便会离奇惨死,几十年里从未间断。”
“您看我跟惠香手脚健全,却不知我们在来白府后遭遇了什么。她的舌头,我的耳朵……对了,您应该不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吧?”
春桃说,那是五年前自己刚入府的事情。
有一天中午,她经过东院角落里的凉亭时,无意间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说话声是从那棵桑树后面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稚嫩,应该是七八岁大的孩童。
春桃分明记得,除了被禁足在北院的二小姐,这偌大的白府里便再也没有其他孩子了。
好奇之下,她凑了过去,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聊天。
可她刚走近了几步,院子里便骤然刮起了一阵阴风。桑树的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刚才孩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春桃绕到树后,却发现那里除了一只硕大的红色木箱外,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看到箱子的瞬间,春桃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躲到了里面。
那只暗红色的箱子很大,足以装下一个成年人。它的四角镶着铁片,锁芯已锈迹斑斑,看起来年代久远。
箱面上布满了斑驳的污渍和怪异的划痕,春桃发现,这只箱子并没有上锁。
它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似乎等着有人上前将自己打开。
不知为何,此时站在这棵树下,她只觉得一股森冷的寒意沿着脚底直窜头皮。
桑树浓密的树冠挡住了强烈的阳光,向地面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分明是炎炎夏日,但这棵树周围的温度却低的近乎诡异。
春桃害怕了。想起府里流传着的关于三娘子的故事,她再也没心思好奇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而是本能地想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春桃忽然听到那箱子所在的方向传来了“吱呀”一声怪响。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无比惊悚的发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一瞬间,她僵直了身体,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