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入乡随俗嘛。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的。”
李泰缘把玩着左手的戒指,随口问道:“你那村子是怎么个迷信法?我要配合做点啥不?”
“也没什么,大致就是晚上九点后不能出门、天黑后不能上山。因为我们这里每年雨季一到,都有人无故暴毙。本地人都说,这一带是凶地,特别不吉利。”
贺炜灿苦笑了一下,自顾自解释了起来:
“听说一百年多前这里匪徒横行,他们烧杀抢劫、无恶不作。后来政府要建设新农村,上山开荒后才发现山里所有的村子早已变成了乱坟岗,地下埋的都是过去人的尸骨。
按说遇到这种事,应该另择他地,但这四周都是山,只有这几处地方最适合。”
“于是大家只能推了坟,把那些尸骨全部胡乱丢到了山崖下,在原址重新修葺了村庄。可几个村子建成后,就一直怪事不断,总有村民无故丧命,却怎么也查不出死因。”
李泰缘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心想难怪玉河村种出来的果子汲满了怨气。
此地风水奇特,四面环山形成合围之势。
逝者尸骨被掘曝尸荒野,怨气聚而不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聚阴之地;连这些游魂野鬼都能在白天出来晃悠了。
“后来呢?”
李泰缘观察了半天,发现这些鬼魂全然不似自己之前在任务中遇到的那些怨气冲天,也没有伤害人的意图,大多只是无意义的重复着一些刻板行为,不由感到十分奇怪。
这种地方从风水上来看就极为阴邪,根本不适合居住,长久以来不闹人命才怪。
可当地旅游业如此发达,上山游玩的旅客络绎不绝,很明显是有什么力量压制住了这些厉鬼的怨气。
而李泰缘的疑虑,很快便在贺炜灿那里得到了解释。
根据历史记载,自百年前,幽渺山一带就遍布瘴气雾霭,时常有人见到山精鬼魅出没。后来有个姓白的大宗族带着族人逃荒至山中,建立了一个叫圣泉村的部落。
相传白氏乃上古巫族后裔,习祝由之术,能通阴阳、镇鬼神。而自从白家到来后,关于山里闹鬼的传闻竟真的渐渐消失了。
往后的几十年里,山脚下也建立了几处村庄。
一直以来,圣泉村与山下的村庄虽无接触,但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互不干涉。
直到清末时期动荡,流寇山匪屠村,再往后改革开放后建立新农村,导致山中怨气再次被搅动;自那以后邪门的怪事层出不穷,尤其是雨季,总有村民暴毙。
一时间,所有村子里人心惶惶,不少人都闹着要搬走。
几个村的村长知道白氏一族有驱邪化灾的本领,无奈之下只能联合起来,亲自上门寻求白家的帮助。
圣泉村族长向几个村子提出了某个条件,在交易达成后,才秘密进行了某种仪式,再次平息了灾祸。
虽然不清楚圣泉村究竟采取了何种手段,但在他们的庇护下,几个村子再也没怎么闹过鬼,山下的村民过上了安稳日子,就连当地的旅游业也渐渐有了起色。
按说大家应该把白氏一族当作神明感恩戴德,可奇怪的是,每每说起关于圣泉村的事,老一辈人无不谈虎色变,闭口不提。
说到这里,贺炜灿停顿了几秒,补充道:原因在于,传说中,圣泉村采用的仪式是以活人为祭,用生魂来化解鬼神的怨气。
甚至有流言说时至今日,每隔二十五年中元祭典,圣泉村还会用这种残忍的仪式来镇压山中亡灵。
不过,一直以来虽然议论纷纷,但从未有人敢去干涉此事,就连当地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圣泉村?在哪?”
李泰缘表面上波澜不惊,脑海中却第一时间想起了刚才的诡异梦境。
“喏,就在对面的山上。”
不出意外,贺炜灿所指的,正是李泰缘眼中那座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