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兆庸刚想要辩驳,李洪却直接打断,一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言道:“三从四德,出自《仪礼》,那同样是在《仪礼》中记载的私尊,大人可曾清楚?”
崔兆庸又是一愣,他知道三从四德,却还真不知道出处,更是从未看过什么《仪礼》。
《仪礼》出自《礼记》,而他读书时治的本经乃是《大学》而且这么多年来,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更别说只是随意翻了翻的《礼记》了。
就算是本经为《礼记》的读书人,多半也是对这一篇是半知半解的,毕竟无论哪个朝代的科举都不会考《仪礼》。
而科举不考,那还看个屁啊!
只是这时,围观众人中,突然挤出来一个穿着道袍,头戴读书人用的方巾,脚底下却又踩了一双僧鞋,整个人的打扮突出一个不伦不类的青年人。
“私尊者,《仪礼》云‘父为子尊,父在世,子不得尊其母,只可私尊其母。’此为私尊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看起来十分怪异的青年身上,李洪也不例外,他没想到围观之中,竟然还真有懂行的。
上下打量,这青年不但穿着打扮怪异,同时也生了一副奇相,身材枯瘦,嘴巴细长,眼眶是三角形,如同病虎一般,但整个人的眼神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精光。
“不知这位是?”
“某姓姚,听公子与大人辩经,情不自禁插了一嘴,还请见谅。”
姓姚?
看着这怪异青年的打扮,以及他的姓氏,李洪莫名的觉得有一点熟悉,可却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人,想了半天也没什么思绪,所想便抛之脑后,而是依旧延续着刚才的话题,言道:“既然私尊其母,可见母为尊也,又何来‘夫死从子’之说,这三纲五常自相矛盾,又何必叫世人以此为遵守呢?”
李洪的话是对着崔兆庸说的,便是要用圣人经典来辩驳他所说的三从四德,但是崔兆庸没有回话,那姚姓青年突然又插嘴道:“公子所闻,《议礼》中早有所言,非是母为尊,而是父在,子私尊其母。父死,母从其子。”
《仪礼》是确定礼教纲常的规矩,其目的是为了巩固统治秩序。
而这段话放在现实中大概可以理解为,老爹没死,当儿子的先要将父亲当做首位,只能在私底下尊敬母亲,等到爹死了,儿子成了一家之主,则母亲反而要对儿子尊敬。
这是一个社会风气的问题,庙堂如此,民间亦是如此。
“所以此事若想解决,倒是也简单,千古以来自有成法,可于同族中择一幼童,另立为继子,财产香火,一并承袭!”
“所以此事若想解决,倒是也简单,千古以来自有成法,可于同族中择一幼童,另立为继子,财产香火,一并承袭!”
怪异青年侃侃而谈,而当提出这个办法时,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而那青年,则是颇为挑衅的看了李洪一眼,这时,李洪才算是看明白这青年的来意。